医生暂缓取消事业编制 高校、公立医院取消事业编制 千万人将丢“铁饭碗”

蔡贝贝插图

中国经济周刊记者实习生邢|北京报道

7月22日，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举行的2016年第二季度新闻发布会上，发言人李忠在介绍事业单位人事制度改革下一步工作安排时明确表示，“研究制定高校和公立医院排除人员编制管理后的人事管理衔接办法”。

未来，如果全国高校、公立医院完全取消事业编制，就意味着未来招聘的所有新员工都没有准备，聘用制度完全按照劳动合同的法律法规执行和管理。

很多人更关心的是机构已经取消。目前编制内人员的“铁饭碗”是不是要丢了？

为什么大学和公立医院要取消编制？

脱离实际的双轨制就业制度受到了很多人的批评

自2011年3月23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推进事业单位分类改革的指导意见》公布以来，事业单位分类改革多方面、多角度推进。事业单位人事制度改革作为事业单位分类改革的重要方面，即将启动。

起初，大学和公立医院不包括在机构管理中。所谓“不纳入编制管理”，根据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的解释，是取消事业单位编制，但保留事业单位性质。

为什么大学和公立医院要取消编制？中国劳动研究会副会长苏海南在接受《中国经济周刊》采访时表示，“主要原因是这种管理模式已经远远脱离了市场经济下高校和医院人事管理的实际。不利于这些单位根据实际需要选聘人员。相反，所有大学和医院在同一个单位设立几个身份人员之间造成了许多矛盾。”

被排除在机构管理之外，似乎意味着大学和公立医院应该完全市场化。很多人担心，一旦变得市场化，现有的“上学难、看病贵”问题会不会变得更加严重？

苏海南的回答是否定的:“考虑到大学和公立医院的公益属性，不应该完全引入市场。如今，研究制定不纳入编制管理的大学和公立医院，目的绝对不是为了加剧看病贵、就学难的问题，而是为了缓解。”

近年来，“上学贵、看病难”成为新的严重社会问题。教育方面，小学几百块钱，高中几千块钱，大学几万块钱。对于低收入的农民来说，孩子上大学的费用几乎是天文数字。医疗问题更严重。根据卫生部的调查数据，我国约有一半的居民患病不就医，29.6%的居民应该住院而不是住院。

取消高校和公立医院设置的重要条件之一是事业单位要全面进行养老保险改革。国家行政学院研究员胡先志对《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表示，目前部分城市事业单位启动了统一社保改革，事业单位普遍存在的“双聘用制”受到了很多人的诟病。养老保险和社会保险的统一纳入，可以在这方面的改革中破冰。

根据记者的采访，长期以来，有工作的人和没有工作的人有很大的区别，尤其是在工作稳定性和福利待遇方面。

一位事业单位聘用的员工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编外员工做得更多，做得更好，这通常是事业单位员工无法比拟的。收入差距是一个方面，很难享受到编制内员工的全部福利待遇，比如缴纳户口、评职称等。如果进不了编制，永远是二等公民。

而且，这个“二等公民”的比例还是蛮大的。国家行政学院教授朱早前在接受《中国经济周刊》记者采访时表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一些编外人员较多的单位占一半，可能有20%到30%左右。”

人权和经济权利将如何联系起来？

专家:老制度为老，新方式为新

事实上，今年1月15日，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官员在“事业单位人事制度改革最新趋势和热点问题高峰论坛”上表示，今年重点要研究人员编制创新改革，特别是高校、公立医院被排除在人员编制管理之外后对相关改革的影响。

这一说法与半年前相比，意义没有变化，但更为务实:从“研究对相关改革的影响”到“研究人事管理的衔接方法”。

编制通常是指机构设置、人员定额和岗位分配。财政拨款数额由各级人事部门确定，财政部门据此分配资金，通常分为行政编制和事业编制。目前我国的编制主要分为职能、机构和人员三类，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一萝卜一坑”。财政按人均分配资金给行政和公共机构。

据统计，我国公立医院有800多万教职工，高校有233万教职工，合计约1000万人。大学和公立医院不纳入编制管理时，这1000万人的人事管理应该如何衔接？

“我们可以贯彻‘老有所为，新有所为’的一贯原则。”苏海南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对于1000万取消设立大学、公立医院的人员，一方面可以根据工龄签订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只要不严重违反单位规章制度，就不会被辞退。其中，由上级组织人事部门管理的干部仍由该组织人事部门管理，政治待遇不变；另一方面，财政资金仍按原人头费用进行分配，保证这部分员工工资福利支出的资金来源。新人不再有新编制，将按照劳动人事法律法规签订相应条款的劳动合同，用高校、医院依法产生的资金按规定支出工资。最后，要根据高校和医院提供的公益服务，配置相应的财政资金，与原有的人员编制完全脱钩。

很明显，取消高校和公立医院的事业单位编制后，编外人员和在职人员的待遇差别会逐渐缩小，以后有没有编制都一样。

取消编制后有没有财政拨款？

大家关心的另一个问题是:编制取消后会不会没有财政拨款？

“当然不是。”胡先志否认“取消事业单位编制并不改变事业单位公共服务提供的性质。由于大学和公立医院的公益性，政府提供公共服务的主体责任不可推卸，但责任承担的方式和方法可以更加多元化和社会化。换句话说，政府提供公共服务不再是简单地通过控制准备、管理人头和管理资金等直接方法。相反，它可以通过政府采购合同、PPP等多种方式保障公共服务的提供，提供公共服务。质量和产量得到更有效的监管。”

但是，如果国家财政对高校和公立医院的结余分配政策不是按人头分配，具体怎么分配资金？一定要有一个可供参考的标准。

苏海南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下一步要研究的是大学和三甲医院提供的相应公益服务的价值，以及国家应该拨多少钱，与原有编制和编制无关。“比如原可能给一所大学或公立医院5000万元，计算后不够，不利于改变上学难、看病贵的情况，可能会拨款7000万元。当然，如果它提供的公益服务，经过研究评估，不值5000万，就应该减少，只分配到4000万。”

他通过《中国经济周刊》提醒，财政差额拨款必须解决高校、医院因撤销编制导致公益性服务与公益性服务不匹配的问题。财政拨款必须与公益服务实际绩效考核结果直接挂钩。不可能给大学和医院分配更少的财政支持来创收和收费；我们不能无限制地分配资金，回到同一个大锅里，浪费纳税人的钱。

“如果这几年公益服务做得好，会相应分配更多积分。如果其他年份的公益服务做得不好，就会相应减少，而不是固定的旱涝保收的财政额度。”苏海南特别强调，高校和医院的收费要有健全的法律法规来规范，使其符合市场价值，这样既不会增加学生及其家长和患者的负担，又能避免高校教师和医院医务人员因财政资金和创收资金按规定不足以维持单位正常运转和支付符合市场价格的工资而大量流失。

将在部分城市率先试点三级公立医院

关于当前事业单位人事制度改革，李忠介绍，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正在配合有关部门做好部分城市事业单位改革和三级甲等公立医院人员编制管理改革工作。

上述说法很容易提醒人们，他们将率先在部分城市的三级甲等公立医院中开展取消设立大学和公立医院的试点。

苏海南肯定了这一点:“一定要有北上广深这样的一线城市。毕竟这些城市的高等级三甲医院医疗资源是供不应求的。一个医生每天要看几十个甚至上百个来自当地和全国其他地方的病人。”

记者了解到，目前，深圳已率先在新建市级医院全面取消编制，采取全员按岗管理模式，成为全国第一个吃螃蟹的城市。

2012年，香港大学深圳医院正式投入运营。与深圳其他公立医院相比，这家医院成立以来有着截然不同的背景:这家由深圳市政府投资、香港大学团队管理的公立医院，不再有“铁饭碗”。所有员工不再具有事业编制状态，医院取消行政级别。

机构改革的核心问题是待遇，而香港大学深圳医院改革后的待遇备受关注。深圳市医疗管理中心副主任郑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香港大学医院的薪酬体系充分体现了医生的服务价值。医生年薪起点40万，最高咨询师年薪近100万，充分体现了劳动价值和技术价值。

从薪酬来看，香港大学深圳医院的改革试点无疑是成功的。毕竟大学和医院聚集了大量的人才，人才是重要的人力资本，目前国家制定的工资标准真的很低。由于缺乏国家财政的资金，一些教师或医生通过其他违法违规的渠道产生收入弥补损失，于是直接将这一负担转嫁给患者和学生家长，因此“上学贵，看病难”。因此，在编制取消后，如何保证他们的待遇，使他们的收入与贡献相匹配，是一个现实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