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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巷陌 寻常巷陌 人道大师曾住:寻访沪上学人故居

2022-02-23 15:24游戏
张元济故居 淮海中路1285弄上方花园24号

张元济故居现在已是一个大杂院。 本文图片 张廷 范柏文 陈龙 祝丽娟 图

张元济,号巨生,近代著名学者、出版家。晚清时,他以庶吉士的身份加入翰林院,后来成为宰相事务处的张静。1902年,张元济进入商务印书馆,担任编辑室主任、经理、监事、主任。解放后,任上海文史馆馆长,继任商务印书馆董事长。他是《学校历史论文集》等的作者。

  1932年1月29日早上8点多钟,日军的飞机轰炸了商务印书馆总厂及附属的东方图书馆。东方图书馆的46万册藏书,包括善本古籍3700多种35000多册,悉数被毁,价值连城的善本孤本图书从此绝迹人寰。大半生的心血化为灰烬,唯留下了张元济“廿年心血成铢寸,一霎书林换劫灰”的哀叹。

1945年深秋,张元济与孙喆张仁峰在沙发花园公寓合影。

  誓不愿与沪西的极司菲尔路76号汉奸特务大本营为邻,张元济卖掉了居住近30年的同条马路40号别墅。后经好友浙江兴业银行董事长叶景葵介绍,从张姓买办手中租下了霞飞路沙发花园24号。上世纪50年代沙发花园改名为上方花园,由张元济题名书写。24号为新式三层里弄房子,砖木结构,每层朝南两大间,旁边一小间,朝北一个亭子间。底楼西面为客厅,当年常有穿长袍的老先生在此出入,商务印书馆的数次董事会就是在这里举行的。旁边一个小的会客室里,两个大柜子装的是线装《百衲本二十四史》。东面为餐厅,餐厅的几个大柜子里则装满了张元济主持编印的古籍丛书——线装本的《四部丛刊》。此外,厨房、汽车间同样位于底层。事实上,自入住沙发花园起,张家经济状况已无法负担小汽车的消费。所以,汽车间就变作胡乱堆些杂物的所在。张元济住在二楼西面朝南的一大间,既是卧室,又做工作室用。屋内一张4尺宽的床,一张红木方桌,这里的书柜中存放的则是海盐张家传下来的书籍。儿子、儿媳携一双儿女住在三楼。

直到1958年张元济在这里去世,他在沙发花园里生活了20年。在最初的10年里,张元济身体强壮,坚持每天工作。每天早上8点,商务印书馆的通讯员王师傅骑着自行车,把一大摞文件送到董事长那里审阅。如果张元济有急事需要审阅,王师傅会在家里等着,待指示完成后再带回出版社。其他不紧急的文件会被留下。除了午餐和午睡时间,张元济每天都忙到下午4点左右。

  张元济工作时,允许他最疼爱的小孙子拿个小椅子坐在旁边读自己的书,但是条件是不许喧哗。张元济房间里有一本大的分省地图册,小孩子刚刚认字时,便拿来翻翻。后来,有朋友从甘肃平凉给张元济送了包土特产,他想在地图上看看平凉的所在,没有找到,却被旁边的小孙子给指了出来。做爷爷的很开心,甚至比自己“发现新大陆”还要欢喜。后来,张元济陆续给孙子买了好几种地图。地图上周边邻国都标注为白色,中国各省则为彩色。日本人统治期间,台湾同样显示为白色。抗战胜利后,台湾回归祖国,商务印书馆出了一版大的挂图,台湾终于可以作为中国的一个省,同样涂上了颜色。于是,张元济特意请通讯员汪师傅从商务印书馆买了一张。那天地图送来时天已经晚了,张元济在房间灯下,把地图铺了开,用手指坚定地指着台湾给孙儿看,“台湾也有颜色了,还标注了详细的地名、铁路线”。虽然,当年的小孙子张人凤如今也已是年逾七旬的长者,但是回想起爷爷那刻的神情,一个不拘言笑老人的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1992年,淮海中路1285弄24号被上海市人民政府列为“上海市文物保护单位”,标志为“张元济故居”。然而如今,建筑内外面目全非,很多家庭住在一起。庭院难免凌乱,电线纠结成两半空。

冒广生故居 延安中路877弄22号

冒广生在模范村22号生活了28年。  

毛广生,本名河亭,曾被列为“公车上书”。他是中国现代文化史上著名的学者。代表作有《茅鹤亭词曲集》、《后山诗话》、《永嘉诗人宗祠》等。整个人生经历了晚清、民国、新中国三个不同的历史时期。1931年,毛广生一家搬进上海府学路22号模范村,致力于上述研究。1950年7月,陈毅市长得知老人生活困难,专程到模范村慰问。楼梯年久失修,陈毅上楼时嘎吱作响,让毛广生很尴尬。陈毅说:“我知道你现在很穷,我先给你点钱。”委托王老师照顾好自己,安心学习和写作,表示生活问题可以妥善解决。在市长的安排下,上海市文物保护委员会很快发来聘书,聘请毛广生为特别顾问。

  据上海住宅建设志《新式里弄住宅》记载,模范村于民国17年由中南银行投资建造,砖混结构,3层楼,13排,77个单元。一份新的统计数据显示,模范村的常住人口为792人。作为曾经的住户之一,冒广生在模范村生活了28年,直至1959年去世。这里也就留下了不少名人的足迹。徐悲鸿携夫人蒋碧薇来拜访,还求了一幅楹联;时任国务院秘书长的齐燕铭曾代周总理来探望生病的冒广生;梅兰芳喜欢邀请老先生指导新剧目的排练,后来每次路过上海,总会来模范村报个到。

徐志摩和陆小曼就住在附近的思明村。模范村的故事显然没有那么浪漫,但与徐璐夫妇的故居相比,毛家的22号公寓至少在外观上保持不变——黄墙暗红顶。据说毛广生在故居住了20多人,他的十几个孙子在这里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时代,有的甚至在离开前就已经是年轻人了。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相处融洽,从不吵架。每年除夕,晚辈都会给毛光生磕头,然后领压岁钱。模范村的居民大多是商人,也有教师、高级职员、医生和艺术家。男士西装套装,女士旗袍或裙子都很时髦,人力车、三轮车一般都是坐进坐出。毛广生的孙女毛怀科在《模范村爷爷的日子》一文中描述了往日的生活片段:“小时候经常和小伙伴唐琦在33号的楼顶上玩追赶游戏,还有同年的双胞胎表兄弟怀伟和怀伟;我们坐在斜坡的瓦顶上,眺望远方的风景,展望未来。...一群孩子经常聚集在巷子里,玩弹珠、踢钥匙、跳绳、斗蟋蟀,大人有时也会帮忙加入其中的乐趣。”而毛广生完全不受外界干扰,在那堆旧文件中自得其乐。“我经常看到他一整天都放不下,从早到晚都在办公桌前校对稿件。在寒冷的冬季,握着取暖器御寒,右手握着毛笔,嘴上握着自制的香烟,鼻尖下有一个清澈的鼻子。”

  至上世纪90年代,冒家后人一直生活于此。2008年底,模范村的弄堂门口挂上了“冒广生旧居”的铭牌,提醒人们,那个蓄着山羊胡须的清瘦老叟曾在这里住过。

胡朴安故居 康定路947号

胡普安故居康定路947号

已经挂牌的胡普安故居,一度成为危楼。

  胡朴安是近现代着名文字训诂学家、语言文字学家、南社诗人。30岁时,在沪经商,后加入国学保存会而脱离商界,担任《国粹学报》编辑。抗战后,曾任上海通志馆馆长。康定路947号被胡朴安命名为“安居”,1936年至1947年,他在这里度过了人生的最后一段岁月。晚年患脑溢血,半身不遂,只能居家着述立说,自称“半边翁”。个人藏书颇丰,后来全部捐赠给合众图书馆。

胡普安故居占地面积约400平方米,分为两栋平行的三层建筑,一南一北,砖木结构,中间空为花园。房子的内部结构、布局和楼梯方向大致相同。南楼略小,曾经是胡普安的图书馆和工作室,北楼略大,作为家庭住宅。如今南侧楼住着12户,北侧楼供静安区市场监督管理局使用,隔壁是24小时拉面餐厅。

  就在半年前,住在这里的居民曾向媒体反映,胡朴安故居成了危房,从几年前开始严重倾斜,墙壁砖头松脱,可能有倒塌的危险,一些住户只能暂居他处。在一楼的一户人家,屋里有两根不锈钢管贯穿房间,支撑住东边摇摇欲坠的分割墙,地面明显隆起,门框下有两三米的裂缝。《房屋质量检测报告》的结论是“综合评定为严重损坏房,局部存在危险点。应及时采取有效措施防止房屋发生危险”,物业公司表态会解决,但后续进展未见公开报道。

再次探访胡普安故居,入口处有一排垃圾桶,生活垃圾散落一地,西侧墙上贴满了广告海报。这种乱七八糟的场景,很难与一位民国学者的故居联系起来。上市短短三四年,墙上“胡普安旧居”铭牌表面被人为破坏,文字介绍不全。

徐森玉故居 淮海中路1202号淮海公寓二楼

徐森宇在淮海公寓度过了人生的最后十年。

  徐森玉,名鸿宝,字森玉,以字行。中国着名文物鉴定家、金石学家、版本学家、目录学家、文献学家。

1959年,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十周年之际,徐森宇和家人被安排搬进淮海中路1202号的淮海公寓。20世纪20年代以来,随着上海人口的增长和地价的飙升,高层公寓开始兴起,淮海公寓也在这一时期建成。公寓共有13层,其中一至六层较小,七至十三层较大。当时徐家人口比较少,全家“最大”的书大多存放在公共仓库,所以徐森宇觉得没必要占用大房子,一家人住在二楼三居室。虽然只有60多平方米,但房间有独立的浴室和厨房设备,所以一家人住得很舒服。淮海公寓曾是上海著名的高端公寓,在建设之初就被外国人租用。入住淮海公寓后,徐的邻居是历史学家和著名眼科医生。

  据徐森玉的哲嗣徐文堪回忆,搬入淮海公寓之时,徐森玉已年近八旬,多数时间他只是一个人在家里静静地读书,甚至难得读专业书籍,更多时间则是赏读古诗词等文学作品。徐森玉一生交游广阔,接触的人物众多,对于政界及学术界的掌故知道得甚为丰富。可是到了晚年,由于精力大不如前,加之大环境影响,徐森玉很少与友人走动、联系,缺少了朋友间的关怀与慰藉,多了分寂寥。

十年动乱之初,90岁的徐森宇成为上海博物馆“头号反动学术权威”。徐森宇买房子的时候,他珍藏的书自然也没有放过。幸运的是,这家人能够住在淮海公寓。在一篇纪念文章中,诗论家黄裳描述了徐森宇批评会的场景:“多年前的一天,召开了一次会议,批评徐森宇。会议即将开始,会场挤满了人。我只听到两个老人在大声争吵。争论的双方是陪斗的徐森宇和尹世功。这场争论是关于对一首古诗的解释和评论。真的是像没人看一样,疯言疯语惊。他们是刚从‘牛棚’里拉出来的老家伙。在这种场合,以这种身份,他们不禁让在场的所有人大吃一惊。这样的讨论一直持续到大会开始,他们被拖到台上炫耀。有人说‘徐森宇大概老了,糊涂了’。”

  1971年5月,徐森玉去世。徐家人也搬离了淮海公寓。

目前,淮海公寓仍为住宅楼,1994年被列为上海市第二批优秀历史建筑。

  

吕思勉故居 山阴路165弄66号

吕思勉故居殷珊路165弄66号

吕思勉晚年住在这里。

  吕思勉,字诚之,笔名驽牛、程芸、芸等。中国近代历史学家、国学大师。

  吕思勉晚年患有严重的支气管炎、肺气肿和心脏病,每每上堂讲课,难掩疲惫之色。有时多说了话,声带便发不出声音。1954年,吕先生为毕业班的学生开设“中国史籍读法”课,原计划分几次讲演,但开学不久,便患病不能继续,只好回老家常州养病,出发前把华师大一村的宿舍归还学校。1955年,由于三叉神经生了毛病,不得不回沪就医。于是,住进了山阴路165弄66号,女儿吕翼仁向亲戚租借的里弄房子里。吕家住在三楼,有一南一北两间,朝南的卧室旁边有一个狭小的厨房。楼上有阁楼一间,做储物用,并有一个天台,可以侍弄些花花草草。虽然听起来只是三层楼高,但是木质楼梯陡且台阶狭小,年过七旬且长久受病痛折磨的吕老先生由此出出进进,往返医院就医,可以想见其中的不便与不易。

吕思勉晚年患有严重的支气管炎、肺气肿和心脏病,当他在课堂上讲课时,很难掩饰他的疲劳。有时候说话多了,声带就发不出声音了。1954年,鲁先生为毕业班学生开设了《读中国史志》课。原本计划做几次讲座。但是开学不久,他的病就不能再继续了,只好回老家常州休养,离开前把华师大第一村的宿舍还给学校。1955年,因为三叉神经,他不得不回上海就医。然后,他住在殷珊路165弄66弄,他的女儿卢怡仁从亲戚那里租下了这条巷的房子。卢家住三楼,南两室,北一室。朝南的卧室旁边有一个小厨房。楼上有一个阁楼用来储物,还有一个屋顶,可以放一些花草。虽然听起来只有三层楼高,但木制楼梯很陡,台阶很窄。70多岁的陆老先生长期患病,进进出出,到医院就医。可以想象,这是不方便和困难的。

吕思勉故居内部仍是老人在此居住的情形。

  1926年8月,经童斐介绍,吕思勉来到上海私立光华大学国文系任教。1952年院系调整光华并入华东师范大学,吕思勉继续执教鞭于华师大,最终于1955年由于病痛不得不走下讲台。除了做学问、传道授业,吕思勉似乎完全没有把心思用在自己的生活上。30年光景,以校为家,睡的是学生一样的铁皮床,甚至搬出宿舍时无家具一件。以至,搬进山阴路居住时,女儿吕翼仁不得不用自己的一笔翻译稿费买了两个布沙发,算是家里的“奢华物件”。

虽然60年过去了,记者在他们的故居看到的仍然是老人在这里居住的情况。据来自吕思勉的学生李永珍介绍,记者了解到,除了卢艺仁同年购买的沙发外,其他物件都有自己的“头像”:四组三层木质书柜由吕思勉先生于20世纪20年代设计,后由常州陆家老宅搬到上海,堪称“镇宅之宝”;餐桌是以前住在这里的亲戚留下的;抗日战争时期,住在这里的日本人离开时,废弃了一个带推拉门的木制衣柜;其余的藤椅、侧栏等大多来自常州旧居。“如果你只是埋头学习,就能在窝棚里管理几块瓷砖。”更令人钦佩的是,一位国学大师晚年走到了一起。

  吕思勉去世后,女儿吕翼仁一直住在这里。如今,由学生李永圻居住着。

任鸿隽故居 太原路63弄6号

任红娟故居一楼现在是一家英文咖啡馆。

  任鸿隽,字叔永,中国近代科学的奠基人,创办了中国科学社与《科学》月刊,其论文、专着和译着成果颇丰,涉及化学、物理、教育、科学思想、科学组织管理和科学技术史等诸多方面。任鸿隽的妻子陈衡哲是我国新文化运动中最早的女学者、女作家,她是中国第一位公派女留学生、中国第一位女教授。1956年,在政府的安排下,任鸿隽与陈衡哲搬到了位于太原路63弄6号的一栋别墅。两人去世前,一直居住在这里。

据公开文献记载,1930年,法国商人中国建业房地产有限公司将太原路25弄83弄地块移交,并修建了园林综合体。早期的居民主要是法国侨民,也有少数来自英美等国的侨民以及两个中国家庭。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昔日的“洋巷”不再趾高气扬。外国侨民陆续回国,一些官员、银行员工和企业主成为租户。解放后,太原路的房子被接管为公房。

  一晃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太原路63弄6号已非当年的模样,若是任家和陈家的后人故地重游,能够打消他们心中疑虑的只有那个熟悉的门牌号。原本鹅黄色的墙面被刷成了白色,与周围的建筑放在一起显得相当突兀。门外风格古朴的屋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根白色的欧式圆柱。推门而入,右手边的实木扶梯挨着墙壁通往二楼,年代久远,结构依旧扎实稳当,由于覆盖了一层地毯,踩在上面会发出噗嗤的响声。

一楼的主要布局是客厅、阳台和花园,以及储藏室和厨房,目前由一家英国咖啡馆承包。据任鸿隽的侄孙任介绍,三爷爷去世前,客厅里挂着两幅画,其中一幅名为任,以中国现代植物分类学创始人陈焕勇、中国植物学之父胡先素、中国生物科学画创始人冯成儒的名字命名。这幅珍贵的画后来在财产扣押中丢失,现在被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收藏。

  在“文革”开始后,组织上强制安排了两户人家住进来,其中一家姓李,直到2013年才搬走。二楼的楼梯间曾经摆放着任鸿隽的书柜。在任鸿隽去世后,陈衡哲的生活起居基本上都在左边的卧室,扯了一块布围在床的四周,似乎为了与外界的是非隔绝起来。大女儿任以都回上海一般住外面的锦江饭店,而小儿子任以安回来的话,就在隔壁的房间角落打地铺。二楼还有一架钢琴,二女儿任以书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弹琴。如今,暂时处于闲置状态的二楼空空荡荡,少人打扰。

1956年以前,任红娟一家住在高安路14号2号,即阿梅伦公寓。它被列为“优秀历史建筑”,走廊里的灯泡忽明忽暗,一排邮箱生锈了。照看大门的老奶奶经过提醒,依稀记得楼上住着一位大名鼎鼎的任先生。1949年5月上海解放时,任鸿隽是陈毅市长拜访的第一位科学家,他的住处就在高安路上的这个住宅里。

  

郭沫若故居 多伦路201弄89号

郭沫若故居多伦路201弄89号

郭沫若故居的外墙已经翻新。

  郭沫若是现代文学家、历史学家、新文化运动的一面旗帜。根据去年出版的《上海百处名人故居品鉴》,他在上海有两处故居,分别是多伦路201弄89号与溧阳路1269号,前者为坐东朝西的里弄房子,只有区区62平方米,后者为坐北朝南、建筑面积多达406平方米的花园洋房。事实上,郭沫若在上海时还住过几处地方,南昌路178弄7号也住过,隔壁就是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国民党上海执行部旧址。而在南昌路留下生活痕迹的还有傅雷、巴金、钱君匋、徐志摩、林风眠等故人。

1926年3月,郭沫若赴广州出任广东大学文科学长,随后参加北伐战争。同时,他的日本妻子安娜带着四个孩子住在多伦路201弄89号,当时的生活条件并不好。1927年底,起义失败的郭沫若从广州回到上海,与家人团聚,在那里翻译了第一部《浮士德》。为了庆祝丈夫的翻译出版,安娜出去买了一大盘寿司。那天晚上她在家里笑啊笑啊,还引来了偷郭沫若去苏联的外套和靴子的小偷。

  由于遭到国民党通缉,次年2月,他和妻儿坐上不同的船,同日离开上海,开始了长达10年的日本流亡生涯。抗战胜利后,郭沫若一家又乘飞机回到上海,起先住在山阴路恒丰里77号的群益出版社,后来搬到了溧阳路1269号,此地随之成为国共两党进步人士经常碰头的地方。邓颖超喜欢在这里招待各界朋友,郭沫若则完成了《浮士德》第二部的翻译。

郭沫若在这个门牌号里翻译了《浮士德》的第一部分。

  溧阳路有鲁迅存书室、曹聚仁旧居、金仲华旧居,可谓是名人故居聚集地。多伦路更是名气响当当的文化名人街,不只是郭沫若,上世纪,鲁迅、茅盾、叶圣陶、丁玲等人也都工作和生活于此。其貌不扬的201弄卧虎藏龙,既有左联遗址纪念馆,又有中华艺术大学校址,继续往里走,就能看到郭沫若的故居。前些年经过整修,墙面焕然一新。现在,这里是一处普通的民居。

顾颉刚故居 武康路280弄9号

顾颉刚故居长得一模一样,已经住了很多户。

  顾颉刚是中国现代着名历史学家、民俗学家,古史辨学派创始人,现代历史地理学和民俗学的开拓者、奠基人。上海解放前,担任大中国图书局总编辑,创办《民众周刊》,撰写《当代中国史学》等着作;解放后又任上海市文管会委员、上海图书馆筹备委员、中国史学会上海分会常务理事。

  顾颉刚一家最初住在虹口区山阴路兴业坊35号3楼,1949年,一位袁姓律师去了台湾,其位于武康路280弄9号的一栋洋房经人介绍借给了顾颉刚。“予能住此,则离合众图书馆较近,有参考之便,又附近无兵营,使人安心,而庭院颇大,潮儿可以活动,均为优点。惟离大中国较远,往返费时耳。”当年3月1日搬家时,动用了大卡车、小汽车、塌车和人力车,花费64200元,“今合大学教授三年薪水,可骇!”

顾杰刚一家原住虹口区殷珊路兴业坊35号三楼。1949年,一个叫袁的律师去了台湾省,他位于武康路280弄9号的别墅被介绍给顾颉刚。“能够住在这里,图书馆离离合很近,方便参考,附近也没有营房,让人很安心,而院子挺大,潮水可以动,这些都是优势。然而,它离大中华区很远,来回需要时间。”当年3月1日搬家,用的是大货车、小轿车、塌车、人力车,花了6.42万。“这所大学教授三年的工资太可怕了!”

1952年4月,顾颉刚一家在武康路公馆花园被拍到。

  洋房共有三层,据顾颉刚女儿顾潮讲述,她们家住在一楼。西边那间是客厅加餐厅,又用书柜隔出了一块地方给父亲做书房用;中间是卧室,一家六口挤在一起。东边的客房住着一帮子亲戚,帮着带孩子、做家务。二楼的张姓人家是给房东看房子的,男主人在“文革”中因为挨斗而开煤气自杀。三楼的一间屋子也属于顾家,光线很暗,放着顾颉刚的藏书,以及先辈的牌位。

至于殷珊路,顾超因为年纪小,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多年后,她依然清晰地记得武康路的生活场景。每天早上,顾颉刚通常骑三轮车去上班。他会让顾超蹲在自己脚边,先去南洋幼儿园,送女儿上学再去自己单位。

  在顾潮的记忆中,东边一家姓朱,除了两家的小孩子凑在一起玩耍,大人之间几乎没有往来,其他的邻居更是不认得。1954年,顾颉刚的工作调动到中科院历史研究所,妻子带着四个子女以及一车厢的行李在7月11日先行去了北京,留下他一个人住在搬空的房间,往返于沪苏两地以及家和单位,忙着处理善后工作,至8月20日坐火车北上。

1973年,顾超视察武康路。两个美丽的进口花园面目全非。文化大革命期间,工厂建在街上。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花园?顾超说,楼前有一片开阔的草地,四周是雪松,东侧有一个种着五颜六色山茶花的小斜坡,东侧有一道将它们与朱家隔开的篱墙。花园的一扇门在武康路上,你可以看到玻璃温室和里面的一口井。每年夏天,这家人都会把西瓜挂在井里当冰箱。在井的后面,有一片绿色的竹林。但是这些图片都是过去固定的。

  去年,顾潮又回家了,跟着送快递的人一起进了屋子。开门的是以前二楼张家的女婿,带着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房间的格局基本没有变化,但是搬进了很多陌生的租户。花园里唯一留下的旧物是一棵梧桐树,年纪大了,也长歪了。

郭绍虞旧居 奉贤路148弄4号202室

郭绍虞晚年住在这套公寓的二楼。

  郭绍虞,原名希汾,字绍虞。中国语言学家、文学家、文学批评史家。

1962年,体恤民情近70年的郭绍虞,经常从复旦出发,参加CPPCC、全国人大、作协等会议。,并将郭绍虞夫妇安置在南京西路866弄6号大华公寓。南京西路866弄为四层钢筋混凝土结构,属于现代主义建筑风格。郭绍虞一家住在二楼,这是一套两居室的公寓。进门是一个小客厅。20多年来,钱伟长、、顾、叶圣陶等朋友经常是这里的客人。叶圣陶也带着孙子孙女来参观了。碰巧郭绍虞的孙子和他们的祖父母住在一起,两个孩子成了玩伴。由于晚年听力不好,每当有客人来访,他的妻子张方航必然会坐在旁边。这时,她正在他耳边。

  70年代起,年过八旬的郭绍虞渐鲜提笔。但逢人上门来求墨宝,老先生却也不爱拒绝。拾笔手抖,习惯于在卧室窗口的写字台前挥毫泼墨的老人有些力不从心,于是儿子就在窗檐齐高的位置架了根竹竿,线的一端系在竹竿上,另一端则系在老先生的手肘处。这样就在相当程度上,通过竹竿和线的牵引,克服了老人手劲不足的问题。郭绍虞生性达观风趣,生活偶有不便,他却刻了一方“七十年代,八十老翁”的闲章送给自己。随着年事渐高,老先生的钢笔字也是越写越小,越写越草,大概70年代起,郭绍虞给出去的手稿皆为夫人誊抄的版本。这时,她是他的手。

1979年,商务印书馆出版了郭绍虞的《汉语语法修辞新探》。交稿前,郭绍虞把稿子交给女婿夏玉龙,夏玉龙把批注写在书签上,并剪贴在稿件的相应位置,老先生一一核实更正。今天,笔者翻开泛黄的《汉语语法修辞新探》,看到这位年近九旬的老先生,用红笔写满了无数注解。

  郭绍虞晚年生活十分规律,每日6点前起床,然后一个人出去溜弯。用好夫人准备的早饭,便来到书房窗口的写字台前,伏案写作。一个人静静地写东西,是老先生最喜欢做的事情。郭绍虞笔耕不辍,直至1984年病逝。如今,郭绍虞的后人依旧居住在该寓所内。

傅雷故居 江苏路284弄5号

傅雷故居里既有房子,也有公司。

  傅雷字怒安,着名翻译家,文艺评论家,译有《约翰·克里斯多夫》《高老头》等三十余部作品,着有《傅雷家书》。在上海,傅雷的故居有好几处,比如位于浦东航头镇下沙王楼村5组的老宅,这是他的出生地,4岁丧父后离开。再比如位于浦东周浦镇东大街48号的江南传统民居,原名曹家厅,见证了傅雷从4岁长到12岁。此外还有南昌路136弄39号的花园别墅,这座砖木结构的三层楼房建于1924年,现为居民住宅,登记不可移动文物。不过真正让人怀念的傅雷故居乃江苏路284弄5号的“疾风迅雨楼”,1966年9月2日,傅雷夫妇二人在这里双双自尽。

“大风快雨楼”位于安定广场,距离地铁11号线江苏路站不远。门外的墙上挂着一个“优秀历史建筑”的牌子,向人们介绍自己的生活经历:“砖木结构,建于1936年,联排别墅。”这是一栋三层建筑,有一个独立的庭院,棕色的墙壁和红色的瓷砖,十多棵水杉静静地立在墙壁对面。路边停着一排豪车。这座建筑的整体格局没有太大变化。入口有些压抑。楼梯靠墙,四五层是一个整体,曲折通向三层阁楼。

  1949年12月,傅雷一家搬到这里居住,据说当年的一楼为客厅、餐厅,也是儿子傅聪每天练琴的地方;二楼为傅雷夫妇的卧室、书房;三楼是两个孩子与保姆的卧室,后来又作为傅雷的工作间。院子里种了不少玫瑰和月季,每到花开时节,花香四溢,“文革”抄家时被红卫兵破坏殆尽,如今只剩下萧瑟和冷清。

1949年至1966年,江苏路284弄5号是傅雷居住时间最长的地方。与此同时,他除了翻译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托弗》、巴尔扎克的《高老头》、欧热妮·格兰德特等诸多世界文学经典之外,还用毛笔书写了几十万字的《傅雷家书》,日后收藏出版后将成为经典之作。1958年,傅雷被划为“右派”,停发报酬。他的生活很艰难。他仍然坚持工作,他和妻子在花园里种玫瑰,喝咖啡,弹钢琴,过着自己优雅的生活。在政治运动的不断打击下,精神压力与日俱增,他感到越来越无力。有一次,老朋友周郁莨来拜访,傅雷告诉他:“如果我回到1957年的情况,我不准备再活一次。”

  一语成谶。熬过了四天三夜的连续批斗后,1966年9月2日深夜,遭受屈辱的傅雷义无反顾地写好了遗书,从债务到房租都交代得一清二楚。在信封里,他给保姆周菊娣准备了生活费,还给自己预留了火葬费,然后与妻子朱梅馥一起告别了这个世界。令人唏嘘的是,傅雷在上吊自尽前还不忘将被子铺在地上,以免踢倒凳子时惊扰了邻居。被人发现时已是次日上午,一切已经为时晚矣。

与浦东两处广为宣传的傅雷故居相比,“疾风快雨楼”的存在深刻而鲜明,追忆傅雷的人永远不会忘记这里发生的风雨。

  

钱锺书故居 复兴中路573号

钱钟书故居复兴中路573号

钱钟书故居一楼现在是家居店。

  钱锺书,字默存,号槐聚,中国现代作家、文学研究家。着有《围城》《管锥编》《谈艺录》等。夫人杨绛,本名杨季康,是中国着名的作家、戏剧家、翻译家。

抗日战争时期,钱钟书一家住在上海的“孤岛”上,住在拉斐特路609号,一座临街的三层胡同里的房子。这是当年钱钟书的叔叔花了大价钱才“顶”上来的。钱钟书叔叔一家住在一个三层的大房间里,三层和二层之间有一个阁楼。二楼和二楼与一楼之间的亭子间,住着钱钟书的父母兄弟。底层客房由两个家庭共用。

  1941年,钱锺书从湖南国立师院辞职回沪,由于家里人口众多,夜里只得和妻女挤于底楼客堂的帷幔之后。后来,家人渐渐离沪,钱锺书携妻女便住进了三层与二层之间的亭子间,一住就是8年。杨绛在《听杨绛谈往事》中回忆:屋子很小,除去一张大床,只容得下一个柜子和一张小书桌。不过无论如何,夫妻二人终于有了读书写作、同友人交流的空间。钱锺书“销愁舒愤,述往思来”的“忧患之书”《谈艺录》后半部,杨绛的几个剧本都是在这间小屋完成的。也正是在辣斐德路亭子间里的困顿之中,钱锺书“锱铢积累”孕育了那本着名得不能再着名的《围城》。

1949年初,钱一家陆续回到上海居住,生活上有诸多不便。江洋决定找另一个房间。就在朋友介绍浦市路浦苑的房子时,江洋向姐姐借了必要的家具,一家三口搬到了那里。几个月后,钱钟书和妻子带着女儿登上了北行的火车,回到了北京的母校清华大学。

  如今,钱家后人仍居住于复兴中路573号的二三两层,底楼已改为家居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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