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卓新 邓小平黄山谈话实录：要卖门票 外国人一个价 中国人一价

电影《邓小平登黄山》剧照。

       又一部有关邓小平的主旋律电影上映。

据《人民日报》报道，由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国家旅游局指导，安徽省委宣传部、安徽广播电视台联合出品、齐鲁主演的电影《邓小平登黄山》日前在京首映。有关领导、邓小平同志、万力同志亲属代表、邓小平同志身边的原工作人员代表与社会各界人士一起观看了影片。

       电影《邓小平登黄山》是中央确定的纪念邓小平诞辰110周年三大影视项目之一，生动再现了一代伟人与一座名山的故事。影片时长100分钟，以纪实手法重温小平同志登临黄山、发表“黄山谈话”的历史场景，并融入小岗村“大包干”等时代热点问题。

过去的2014年是邓小平诞辰110周年，也是邓小平登上黄山并发表重要讲话35周年。

       1979年7月，三度复出的邓小平，应时任中共安徽省委第一书记、省革委会主任万里之邀，携全家大部分成员来到黄山，展开一次“休养式出巡”。从7月11日抵达至7月16日离开，邓小平在黄山一共待了6天。

在这六天里，邓小平不仅独自徒步旅行，还会见了安徽省委、惠州区委的主要领导和黄山风景区的工作人员。参观结束后，他组织安徽省委、惠州区委主要领导就黄山的发展和旅游问题进行了专题研讨。

       谈话中，就基础设施问题，邓小平提出“道路要很好地整修，将来要能开快车”。就卫生问题，提出“要清洁卫生，外国人批评我们脏。爬了山要洗温泉澡，钱可以收的很多”。就门票问题，提出“要卖门票，外国人一个价，中国人一价”。就发展目标，提出“要有点雄心壮志，把黄山的牌子打出去”。就收入分配问题，提出“工作人员要按劳取酬。九亿人口的收入平均发展是不可能的”。就旅游业地位问题，提出“旅游事业到‘八五’年收入50亿美元”。就环境保护问题，提出“要治山。山上东西多的很，你170万人口搞些专业队治山”。

这次谈话后来被邓小平称为关于中国旅游业改革和发展的“黄山谈话”。

       在2009年7月举行的邓小平“黄山谈话”发表30周年纪念大会上，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主任冷溶曾指出，邓小平是中国旅游业的倡导者、开拓者、决策者和直接推动者，是中国旅游理论的奠基者。

1978年11月，邓小平访问了新马等国。在新加坡，他了解到，这个面积只有587平方公里、人口只有230万、面积相当于上海十分之一的国家，每年能吸引200多万外国游客，光是每年的旅游收入就高达10亿美元。

       而当时，中国的旅游业还处在“吃皇粮、搞接待”的阶段，1978年的旅游外汇收入只有2亿多美元。邓小平敏锐地看到了中国发展旅游业的巨大潜力和美好前景，并逐渐形成了发展旅游业的战略思想。

冷荣认为，改革开放之初，中国并不知道什么是现代意义上的旅游业，旅游业在中国国民经济中几乎没有占据一席之地，也没有意识到发展包括旅游业在内的第三产业对实现中国现代化的意义。当时，邓小平对这个问题有着最早、最深、最透彻的了解。

       在计划经济时代，中国国内旅游仅有小规模的差旅和公务活动，市场格局单一薄弱。旅游业界认为，邓小平的“黄山谈话”，立足当时旅游业处在初创时期的实际，具体深度地回答和解决了发展旅游业的重大理论问题，为中国旅游业的崛起和腾飞奠定了政策框架。

在纪念会上，时任中共安徽省委书记王近山认为，邓小平“黄山谈话”是推动中国旅游业大发展的纲领性文件。

       黄山市委书记王福宏也指出，邓小平的“黄山谈话”，是开启中国改革开放特别是旅游业发展的“动员令”，首开中共历史上旅游理论的先河，是中国旅游业的立业之本、发展之纲。

以旅游景点的收票方式为例。2014年11月黄金周前的9月25日起，长江三峡大坝景区将对中国游客免费开放，但外国游客仍需购票。这与35年前邓小平“外国人一价，中国人一价”的理念是一致的。

       以下为邓小平黄山谈话实录。全文摘自黄山市文联主办的《黄山》杂志“纪念邓小平同志黄山谈话30周年专辑”。

邓小平黄山谈话记录

       

出席者:邓小平

       万 里

顾卓新

       王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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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小平：你这个地区管哪几个县？

魏新义:七县一市，170万人口。

       邓小平：你们物产很丰富，你这个地方将是全国最富的地方。

魏新义:我们这里生产春茶19万吨，春夏茶28万吨。

       邓小平：一担多少钱？

魏新义:一百零七，八十元。祁宏和屯留主要产于此。

       邓小平：祁红世界有名。黄山就是你们发财的地方，对黄山要好好整顿，主要是服务质量。你们条件不好，第一是脏，为了招待我们，你们准备了几天，还是脏的，这是不行的。这里发展旅游是好地方，省里要有个规划。

去中国旅游的外国人通常一周花一千美元，但是没有他他们并不满足。但你要创造好条件，做好道路、交通、住宿、设备。上山以后可以考虑用直升机。道路应该好好修理。将来外国人和游客上去可以租车。

       万里：道路现在太窄，我们要很好地整修。皖赣铁路岩寺站改成黄山车站，屯溪飞机场进行扩建。

邓小平:小型飞机可以造，但交通不是第一位的。首先是服务态度和清洁度。我们急着解决长城那个地方的问题。目前我国有些人办事慢，不急，积极性不高。我们游客应该有一些外语知识。服务态度好、服务质量高的要交一百元，交不了的要交三四十元，这样才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要清洁卫生，外国人批评我们脏。爬了山要洗温泉澡，钱可以收的很多。旅社建筑要搞古色古香的房子，像这样的房子，一家住一天可以收他500美元，起码200多美元。我在美国住旅馆，最低的是900美元，高的1200美元。

他们是来花钱的，每个酒店都要搞一个小卖部。你有气功，绿茶和小包，一两个，两两个。包装一定很漂亮。卖给他几美元。他没有喝茶，而是把茶作为纪念品。安徽的纸、墨、笔、砚也要包装好，用美元卖。小卖部卖茶、纸、笔、墨、砚，定国际价，所以事多。特别是日本人喜欢钢笔、墨水、纸和砚台。不要把砚台做大。这里卖茶卖纸比别处贵，黄山卖的比别处贵多了。

       我们就是不会赚钱，很多外国人特别是华侨批评我们不会赚钱，他们说到处都是钱，就是我们不会赚。房子设备、被单要天天换。将来要搞冷风机，要搞冷风。一定要搞得游客方便，房子干净。伙食要很好地研究，要适合外国人的口味。你们地方菜拿不出来，烧得不好，要训练这方面的人才。青岛的啤酒很有名，在美国吃饭到处都有中国啤酒。如果把青岛啤酒拿到这里来卖，可以比别处贵三、四倍。他还是要买。

去治疗山脉。山上有很多东西。你有170万人口，有一些专业的团队来管理这座山。你在出口许多东西和收集外汇方面做得很好。现在你有很多光秃秃的山。你拿玉米和种草做什么？有一些方法可以禁止破坏山脉和森林。食物短缺，所以我们应该用其他方法解决。在山区生产和出口的东西应该适当定价。

       邓小平：芜湖铁路通到哪里？

万里:通向景德镇。

       邓小平：有了这条铁路就好了。

如果山治是好的，他应该允许他们的收入高，而不是剥削他。还要组织专业团队。

       魏心一：现在治得好的地方，就是组织专业队搞的。过去旌德养黄牛，也是出口的，现在很少了。

邓小平:恢复这些很好。小黄牛的肉很好，出口很受欢迎。

       万里：这里过去生漆、桐油很多，现在还未恢复起来，漆基本上搞光了。

邓小平:山区有很多宝藏。种树压榨也不错。搞经济林。

       要很好发展竹编手工生产，搞好竹编生产，搞些好的竹编工艺品，每件收他几个美元。

弄几张黄山的好风景照片，弄一套黄山风景明信片，每套卖给他几块钱。为了制作色彩丰富的风景照片和相册，他把它们买了回来作为纪念品。

       要种菜，你们的丝瓜很好。石鸡，外国人肯定喜欢，做好了，可以卖他几个美元。你们的菜淡而无味。很多东西稍为调制好些，价格可提高一二倍。

顾卓新:我们想办一所学校，培养烹饪、料理、指导和服务的人才。

       邓小平：要卖门票，外国人一个价，中国人一价。泰国人曼谷公园，本国人收二角钱，外国人收一元五角钱，国内外不同，本国人和外国人收费不同。中国人五角可以，一元也可以，外国人收他十个美金。温泉洗澡，游泳池也要收费，也要有区别，外国人洗澡一次收他几个美金。第一要把清洁卫生搞好，床单、枕巾要每天换。

外国人来花钱，只要你让他舒服，他不在乎你多花几千块。外国人来中国一周1000美元，但是现在我们的费用太低了。做好服务态度和清洁非常重要。你让人付钱，服务态度不好。谁会来？来了也要骂娘。在这方面，你的知识是不够的。

       你们搞几个养牛场，种草。旅客来了吃鲜牛奶，奶酪，奶制品多得很。这里卖奶制品，收费要比别处高些。外国人喜欢吃小牛肉，喜欢吃牛排，我们供应的商品单调得很。北京飞机场，讲了多少次，还是只卖香皂、毛巾。看来，我们不会赚钱，不只是你们不会搞，全中国都不会搞。

在这里，我们的首都是山。房子的建设费用，做好了，一两年就可以收回。生意好，收入多，可以分成。服务态度好，工资高。不好的要批评教育，不改正就能消除。就这样。北海为什么有那个小会议室？你为什么不弄张床，一间浴室，和一个乘客？

       万里：九华山风景也很好，是佛教圣地，你没去。

邓小平:我提出了我的要求。到“八五”时，旅游业年收入将达到50亿美元。他们说没有保证。交通、酒店等一系列问题，翻译人员不够。

       服务员起码要学会简单的外语，如你好，会讲出菜单等，会外语的好服务员工资要高。导游要训练，导游员由旅客雇，收入归公，这是专门事业，无非是说这里是猫捉老鼠。可以找些中学生进行训练，要有起码的黄山知识。旅客来了，要问他要不要导游，导游几天，要有个章程。

相册、明信片、茶叶和手工艺品可以用美元和日元收费。做了一小盒茶，他拿回去送人，说去过黄山，太神奇了。书房四宝，要包装好，一套一套，能多卖一两倍，卖几十、几百块。做这个需要专家，日本人有专家。这些东西日本人和海外华人都喜欢，日本人最喜欢。

       要有点雄心壮志，把黄山的牌子打出去。做一系列工作，第一是服务态度，清洁卫生，工作人员要按劳取酬。9亿人口的收入平均发展是不可能的，总是有的地方先搞到100美元。年终利润多还可以发奖金，旅游收的外汇要与地方分成，开创时国家要投点资。

你应该解放思想，开动机器，开辟新的途径，增加收入。搞经济林，要组织专业队伍。

       万里：这里枇杷很好。

邓小平:枇杷在浙江最出名，肉厚核小。你要搞好品种，发展出口，发展经济林，搞队搞公社，搞他几年，就见效了。你为什么种玉米？影响水土保持，收入少。做好山区经济林，七县一市增加一百万人口没有问题，以后生活肯定比淮北高很多。山区建设是给群众看的，做了收获快的事，就做了，相应地保障了群众的生计。

       现在我们都是吃粮食，为什么不种草养牛？养牛要搞良种，中国人的食品构成要改变。日本人每月吃9公斤粮，鱼是10个人一吨，一个人200斤，我们的食品构成要逐步改。

养一只120斤粮食的猪，可以得到120斤的裸肉，还有猪鬃、猪皮、肠衣，比较经济。现在让群众多吃肉不做，真的很穷，买不起。富裕的团队可以养更多的猪、牛和羊，吃更多的肉和更少的食物。

       万里：我们有800万亩水面，但养鱼业发展很差。

邓小平:巢湖，我们渡河的时候，我们在巢湖训练部队。水面上鱼多，但产量太低。

       万里、顾卓新：合肥郊区有亩产1200斤。

邓小平:让群众吃点鱼，少吃点东西。我们的食物组成已经形成很久了，我们的习惯应该慢慢改变。你们试试。富队多养猪、牛、鱼，让群众逐渐多吃肉、少吃菜。对当地人来说，肉和鱼的价格更低。逐渐少吃东西，多吃肉。改变食物成分肯定会改变人们的健康。

       万里、王光宇：我们的小叶园生产队，170人，养900头猪，绝大部分卖给国家，群众还吃560斤粮。

邓小平:你可以逐渐获得200公斤肉和200公斤谷物。我们的习惯和外国人的不同。河西走廊人春节杀猪，半个月吃光肉，11个月以上不吃肉。一般来说，我们的食物构成了一个问题，这是贫穷的表现，将来当我们变得富有时，这个问题会逐渐改变。

       万里、顾卓新：我们的农村形势很好，大有希望。

邓小平:去年你丢了50亿斤粮食，可以追回来。

       万里：实际上只少收了两亿斤。

:只少了两亿斤。为什么还有50亿在中央政府的账户里？

       万里：那是我出国以前报告的情况，今年夏季原来估产63亿斤，现在是75亿斤，还可能多。我们强调不要多征购。

王光宇:以前淮北人只吃四五十斤小麦。万力同志来的时候，他们现在至少吃了75斤。有些人高兴地放鞭炮。

       顾卓新：小麦原来计划征购九亿二，已征购十亿多了。

王光宇:过去最多买七亿斤。今年大丰收。

       邓小平：你们社员收入多少？

魏新义:这是120元。一般在100元左右，但也有四五十元的，少数在200元以上。

       邓小平：河南产棉区有的收到270元。河南有典型材料，有一个大队村边有十几亩地，鸡、猪随便糟蹋，没有收成，后来包给三个人管理，结果收成很好。就是这个大队，以前收入很低，现在二百几十元。看来，一搞责任制，群众的劲头就来了，他就千方百计地要搞好生产。

顾卓新:我们的拖拉机过去卖不出去，但是现在我们急着要买，但是我们买不到。

       邓小平：上海市郊区平均收入二百几十元，我问他们钱如何开支，买什么？他们说就是钟，还是大钟，做装饰品，还有收音机，缝纫机，买电视机的是个别，再就是存款。群众收入多了，要考虑怎样把钱投入再生产。

万里:群众还是要很多建材的。

       邓小平：普遍要建筑材料。为什么不刺激建材发展，这也是工业。还要指导群众建筑什么样的房子，要着眼于适用、舒服、经济。农民一盖就是老样子，多少年还是那个老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