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     

认认真真一类似的词 《源氏物语》译者林文月:日子是过出来的 要认认真真活到老

2022-02-15 23:39游戏
台湾省著名学者、《源氏物语》译者林,任教于国立台湾大学中文系40年。本文节选自台湾学者明·冯英对林的采访。林以一个知识女性的视角,讲述了她对上海、台北、文化圈的记忆。

林的老照片

       林文月教授是好几代台湾学生们心目中的“月亮”——美丽优雅、高风亮节。“家世显赫,风华绝代”这些字,在她身上都是恰当的。2015春节前后,经齐邦媛教授引见,我终于在岁末时节,一个有阳光的上午,在北加州湾区见到了心仪已久的林老师。

她一直都很细心,温柔体贴,不仅茶已经准备好了,中餐也备案了,我的功课她都提前做好了。作品、照片和笔记本整齐地排列在桌子上。第一次见面时,他们从客厅搬到厨房,然后搬到书房,再回到厨房。他们谈了三个小时。

       接下来数次造访,她领我神游上海日本租界、1940年代的台北、1950年代的台大,1960年代台北文艺圈,还有台北知识女性的风华和友情。 这些又都没有阻挡林老师脚踏实地过普通人的生活。这是一位充满张力的台湾女性知识分子。她一面为我调理简单的午餐,一面告诉我:“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

2015年2月,林和作家明在美国加州湾区拍摄

       林文月,台湾着名学者,散文家,翻译家。1933年生于上海,祖籍台湾彰化,为《台湾通史》作者历史学家连横的外孙女、连震东的外甥女,连战之表姐。任教台湾大学中文系40年,并客座美国华盛顿大学中文系、斯坦福大学、捷克查尔斯大学。除专精中国古典诗词外,林文月日文素养深厚, 翻译作品有《源氏物语》《和泉式部日记》《枕草子》等,散文着作丰富,被选作台湾教科书。 目前定居美国。

林文悦和他的祖父连横摄于上海

关于上海的那些童年记忆

明:你说你是“台湾省人”,其实你不是台湾省人。你能告诉我一些关于你的家庭和背景吗?

       林:我是1933 年在上海的日本租界出生的,在虹口长大, 上日本小学,抗战结束后,在1946年2月,随父母家人回到台湾。那是我第一次踏上台湾的土地,此后也才开始学“国语”。 我的父亲是台湾彰化人,母亲是台南人。因为中日甲午战争,台湾割让给日本,我父亲出身贫穷农家, 靠自己苦学,毕业于日本人设立于上海的东亚同文书院,先后在上海和台湾银行界工作。

我的叔叔连振东年轻的时候在日本读书,但是他的爷爷连恒希望他唯一的儿子不要在日本统治下工作,所以他安排他的叔叔去Xi安。我的母亲和叔叔陆续到达大陆后,我的祖父连恒在孩子的催促下于1933年移居上海,并由附近的母亲和姑姑照顾,直到1936年在上海去世。

       明: 您记忆中的上海是什么样子呢?

林:上海的记忆对我来说很复杂。我记得上海是虹口的日本租界,不是外国市场,也不是派拉蒙。我去了上海的两所日本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去了“上海第一小学”。后来因为这个小学学生太多,就分了一批。大二的时候,我去了上海第八国民学校。所有的学生都是日本孩子,只有我和姐姐是台湾省的。我们上课用日语,学的规则是日语。我们能听懂一点上海话和一点台语,但不会说普通话。

       我家在上海的地址是“江湾路540号”,是一栋二层楼房,现在还在,但围墙已经拆掉了。当时,我住在左边楼上的房间,围墙外边不远,就是铁道。家旁边有一排房子,住着八户人家。那是我父亲的产业。那排房子再过去有一块草坪,有沙坑、跷跷板等设备,供小孩玩耍。草坪再过去,是“公园坊”,三排摩登的三层楼房子,共三十三户,那是父亲和朋友合资盖的。父亲当时在三井物产株式会社工作,并投资建造房地产。公园坊的住户都是三菱株式会社的高级职员和家属,从日本到上海工作,就集中住在这里,一直到战败。

想到上海的过去,我不禁感到有些激动。我的童年有很多记忆。几年前我去过一次,但没有进公园巷。原来我家旁边的八间房子还在。我走过去,看见一位老太太在最后一个房间做饭。她看到有人来了,跑出来说,你是做什么的?我说,我以前住在这里。她想起了我,说:“哦,是林先生的孩子。”老太太的丈夫在保安队,父亲让他照看小区的治安,拒绝收他们的房租。从那以后,这对夫妇一直住在那里。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我写过一篇文章,题为“江湾路忆往”,也画过一张素描,画的是江湾路540号的房子。 后来有人到上海,拍了一些照片给我。公园坊那33户楼房还在,现在后面有很多高楼,一高一低跟我父亲盖的公园坊小楼房成为对比。

虹口租界内山书店对我来说是一段温暖的回忆。在川北路上,但不叫川北路,叫川北路。每天放学后,我都进去读免费的书。现在老照片里的内山书店看起来有点旧了,但是印象中的内山书店还是很干净整洁的。据说当时鲁迅、刘瑙等很多学者经常去那里,就连我这个小学生也要每天去报到。

       有一年夏天,大概是梅雨季节,我放学回家的路上淋了一身雨,但经过内山书店,还是想进去看书。在书店站了一会儿,我脚下积了一滩水,上面有电风扇吹着,边看书边发抖。书店里有一个先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内山先生本人,大概怕我着凉生病,把我带到楼上交给一个老太太。这位老太太帮我烘衣服,还让我躺在被窝里睡了一觉。等我睡醒,老太太问了我家电话,才打电话请我的母亲来接我。还记得那个大雨天,我母亲坐着黄包车到书店来,面色惊慌,一边鞠躬道歉,一边说我不该麻烦人家。虽是零星片段的记忆,现在却还记得很清楚,也还记得内山书店里那两个好心照顾我的日本人。

林手绘上海故居。

公园坊和刘呐鸥

“公园广场”也有故事。那些现代建筑是我父亲和刘瑙先生共同建造的。刘瑙,台湾人,从台湾省发展到上海,比父亲小很多,两人有些交情。他死于1939年,真相从未为人所知。但在我父亲口中,他的名字是“刘灿波”而不是“刘娜欧”。刘娜欧应该对我父母挺熟悉的。在刘瑙的最后一篇日记中,如果日期正确,应该是1939年12月31日。它还记录了一群上海台湾省人的聚会,其中一个是我的父亲。那时他们都很年轻,喜欢跳舞。

       刘呐鸥一天在上海馆子吃完饭出来,走出来的时候,被暗枪杀害的。当时,在虹口租界和台湾人圈子里是一件大事,因为很多台湾人都认识他。后来他的遗体被送回台湾,在故乡台南下葬。据说,他跟李香兰有一段感情,所以李香兰还特地到台南去祭拜,跟刘母有过一张合照。这张照片,刘家人曾送过一张给我父亲,作为纪念。

林的母亲连夏典女士

生活在日本租界的感觉

明:请允许我直接问一个问题——在日本租界长大的林有没有自卑过?

       林:小时候上学,是有过那种感觉,可是并不知道为什么。比如我的功课一直很好,明明该做班长,为什么老师没让我做。我做过一次副班长,但一直没做上班长。当时也不是那么在乎当班长,而是我父亲为了鼓励我们,说如果谁做了班长,就会得到一双旱冰鞋作奖励。“公园坊”旁边有一个很大的公园,有水泥地,常有人在那里溜冰,我也很想。父亲就用这个办法来激励我们。但是一直没有当上班长,心里有些纳闷。

还有一次,日本兵在我们小学落户的时候,一个日本兵没什么东西跟我们玩,问大家从哪里来。大家争相举手回答,有的说大阪,有的说长崎。轮到我了,我说台湾省,日本兵没有马上说话,气氛就不一样了。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但觉得很奇怪。还有,每次妈妈来学校开家长会,我都觉得很尴尬,因为她的穿着和别人不一样。我妈妈的头发又长又密。她一生中从未被切割过。她很娇小。她通常喜欢穿旗袍而不是和服。在一般学校的重要场合,别人的妈妈穿和服去参加,我妈却梳中国风包,后脑勺扎个发髻,穿旗袍或西装来学校。虽然我妈妈很漂亮,但她和别人的妈妈不一样。那时她还年轻,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记得她害怕被称为“信徒”。

       明:战后,日本人都走了,你的朋友也离开了?

林:在上海,我们经常看到日本人欺负中国人。1945年日本战败,成了中国人欺负日本人。亲眼看到永乐广场日本同学家的钢琴被一个不认识的人抬出来。大人不允许我们的孩子看到这些东西,但我趴在二楼的窗户上,还是看到了。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难过。到目前为止,人们互相欺负。

       对我们小孩子来说,这些是很混淆的。因为在此之前,台湾是日本属地,台湾人家前面要挂日本国旗,我小时候也以为我是日本人。但一夕之间,我们突然变成了中国人,从“战败国”一下变成了“战胜国”。台湾同乡会为了大家安全,每家都发了中国国旗,让我们挂起来。但是附近的本地人当然知道,我们家原来是挂日本国旗的。有人持枪进到我家,说我们是汉奸,日本人的走狗,用封条把我家二楼全封起来,不准我们上楼去洗澡上厕所或拿东西。

也许是因为这段经历,我一直觉得,不管是哪个国家,从哪里来的人,都会有好人和坏人。不是所有的中国人都是好坏的,也不是所有的日本人都可以说是好坏的。日本有好有坏,中国人也是。

日本幼童教育真的做得很好

明:林文悦对这种日本教育还有其他记忆吗?

       林:日本教育很注重少年读物。除了学识的灌输,他们很注重国民教育,比如仪态礼节守时等等, 如有机会在年幼时接触到这方面的教养,会受用不尽。

我在日本上小学的时候,哥哥姐姐们都有自己的孩子读物,是根据孩子的年龄和水平设计的,感觉很幸福。也许我说我在上海租界很开心,爱国者听到也不会高兴,但那时候我真的把日本幼童的教育和文化素养做得很好。

       我们小学四年级时,女生有手工缝纫课,男生有木工课。我学了很多基本的针线绣法,有西洋绣,法国绣等等,用的绣线比中国绣线粗一点。 我还记得绣一朵小花,要用针在花尖稍稍固定以下,那是非常快乐的记忆。

回到台湾省后,我的教育以传授知识为主,但缺乏礼仪艺术的修养,不同时代很难比较,但总的来说,当时的台湾教育并没有一个全面的规划。

林和台湾省大学中文系的师生一起旅行。后排左边一个是台静农,后排左边四个庄严肃穆

当年的台大中文系,老师和学生人数差不多

明:50年代中期,你在台湾省立大学中文系读书的时候,有很多来自的老师和同学搬到了台湾。校园氛围怎么样?

       林:那时的台湾社会真是很淳朴,人跟人之间的关系也很单纯,从学校到整个社会都是这样。像我的老师台静农先生他们那一代人,生活并不富裕,但到底什么才算富裕呢?在台大念书那七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不觉得缺什么,蛮幸福的,不一定可以买什么昂贵东西,而是精神上满足充实。

国立台湾大学中文系被称为“人少的小国”,师资力量几乎与学生相当。如果学生出了事,老师马上就知道了,学生的性格、家境、学历老师也很清楚。对于贫困家庭的学生,老师会注意安排勤工俭学的机会。学生们还会问老师他们是否想去郊游。我们的老师和学生一起去了很多地方。

       我那年考进台大中文系,只有七个人学生,加上大陆来的寄读生,总共不过十一个。

毕业旅行期间,台静农老师也和我们一起去了。他建议我们去台中,说:“我给你看你平时看不到的东西。”原来在台北故宫博物院建成之前,重要的宝物都存放在台中郊区的北沟。我听说那里很干燥,庄严先生在那里负责。庄彦先生和邰景农先生是大陆的好朋友。我们进去的时候,发现毛的就在桌子上,盖着一块白布。我们近距离看到了它。那是一次难忘的经历。宝物要依次晾晒。后来有时候庄先生会提前告诉我们,我们一起去台中看他们。

林文月与台静农

林与台静农

《林笔记·红笔》是当时所作的注解

       明: 您也参加过《现代文学》的活动?

林:现代文学是由白先勇、欧阳子、陈若曦、王文星、李欧梵和刘于1960年创立的。白先勇比我小几岁。他考上台湾省大学外语系的时候,我已经在读研究生了。他在大学的时候非常活跃,我在高传单上久闻他们在外语系的活动。

       台大教员宿舍那时候有两个出名的单身汉,一个是夏济安先生,一个是叶庆炳先生。 两人私交很好,志趣相投,所以外文系办的杂志也常常邀请中文系人投稿。我跟叶庆炳先生因为用同一间办公室,比较熟,也有机会在《现代文学》 发表作品。 先是从大学毕业论文“曹氏父子”里抽出一章,整理改写后,发表出来,后来还整理出一些我修课时的一些笔记和心得,多半是古典文学的题材,可说是边读边发表不算很成熟,但可以算是一个年轻学生的学习记录和心得。 这些早期的刊物,其实是老师们的领域,我还在研究生阶段,但我也偶尔凑合投稿。

20世纪30年代的文学在当时是个禁忌,老师也不教这些课。当然,台静农先生对30年代的作品很熟悉,但他也不教这些课。中文系连《红楼梦》都没开,所以研究古典文学是安全的,不会有问题。早年,台静农先生在《小说月报》杂志上发表了一些小说。他把它们藏在台大第四研究室书柜的后排,一般没人翻。我在第四研究室工作了很长时间,但一直没有找到他们。因为邰先生曾经是鲁迅的学生,所以他当然避免谈论他在这个领域的作品。这很敏感。后来白先勇的《台北人》只写了台湾省来之前的大陆人,很少触及台湾省的现状。直到后来,王文兴才开始了读《红楼梦》的课。

齐邦远、林、林、尹章兰西

1980年代,台北文艺圈女性的聚会

明:80年代末的文坛,你还有其他活动吗?

       林: 齐邦媛,林海音,殷张兰熙和我四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偶尔聚聚。我跟齐邦媛先生因为有缘分,除了学校的同事关系之外,又有共同的兴趣,慢慢成为好朋友。另外殷张兰熙,林海音,都是个别认识的。大家很合得来,有时碰面就说,一起吃顿饭吧。

我们四个人性格不同,但都是认真负责的人,喜欢做事,觉得一起做点什么比只是聊天更有趣。我是四个人中最小的一个,我和林很熟,因为她家离我妈妈家很近。国立台湾大学的同事齐邦媛先生,她在外语系,我在中文系。后来,比较文学协会成立了。我们每年开会都坐在一起,慢慢地了解了彼此。林的性格比较急。当他焦虑的时候,别人也能看出来。我也很焦虑,但是别人看不到。齐先生好学上进,做事慢,做的精。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尹章兰西和林经常有出版方面的事情要谈,所以我们就加入进来,给一些想法什么的。后来我们发现,除了谈论事物,我们往往对一些抽象的概念感兴趣,比如翻译的概念等。四个人定期聚在一起。

       我们常到四季、福华饭店聚会,福华饭店有个很大的西餐厅,比较安静,我们常待到人家都要打烊,掀椅子到桌上了才分手。我很享受工作,如果被派了一项工作,能够好好地、尽责地完成,完结归档了,就会非常快乐。然后,休息一下,再继续着手下一项工作。 有一次我们四个人商量一件事,好不容易终于聊出了一点头绪,解决了问题。我很高兴,说了一句:“我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把一件事情做完。” 后来,这句话就常被她们引用, 每次一起做完了什么工作,他们就学我说,“这是我最快乐的事情。”变成我们之间的笑话。

我和齐邦远先生通常在新生南路中间的一家咖啡馆见面。有一次和齐先生讨论《笔会》第100期,齐先生派我负责封面设计,还起了一个合适的名字。那天,我提出了“百步走”的话题。那天,我们坐在咖啡馆靠窗的桌子旁,说着说着。突然,一个男人弓起他的手放在额头上,把它压在玻璃上往里看。我们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原来是当时的《中央日报》总编辑梅欣。他说他很好奇,两个女教授在窃窃私语,桌子上有那么多论文。事实上,我们没有报酬,也没有报酬,我们只想一心一意把事情做好。

       那是一段很快乐,也很难忘的一段记忆。 殷张兰熙和林海音都已经离开人世了,齐先生在台湾,我在美国。

林是在访问京都时拍摄的

        明:您说自己的生涯中,有很多事情都是偶然的机会。但是像《源氏物语》这样大部头的翻译,费时耗力,该不是偶然的?

林:我从没想过我能一口气翻译完《源氏物语》,当然是一口气。我经常觉得很多人日语和文学都比我好。我有资格翻译《源氏物语》吗?但这是一个机会。37岁的时候,我是台大中文系的副教授。一天早上,我接到一个电话,说有一年的留学日本奖学金。由于石油年龄和资质的限制,系里只有我一个人符合这些条件,问我有没有兴趣。当时我的两个孩子还小,但是出国留学的机会并不多。我放下电话,和老公商量。老公说:“可惜我没有这么好的机会。我家里有我。”就这样,我放下家庭责任,去北京学习了一年。

真实人生里的林文月

明:那么,现实生活中的林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林:应该是一个很简单的人, 负责任、认真、守时、单纯,做事不喜欢拖拉。从前,我一直以为我的认真负责是遗传自我的父亲,他出身贫寒,年轻时必须努力才能拿到奖学金,有进一步求学的机会。后来,我回头想想,觉得母亲要掌握这么复杂的大家庭,她努力负责的坚持,也不输给我的父亲。

我不能接受拖延。这大概跟小时候的日本教育有关系。日本在衣食住行礼仪教育方面做得很好,这已经成为他们的传统。我认为男女都有必要穿得体的服装。但是我自己没有感觉到,好像做男人是我的职责。

       明:“真实生活中的林文月”怎么看待“传说中的林文月”呢?

林:我在研究生毕业前就结婚了。在遇到我丈夫之前,我从来没有男朋友。我老公是我嫂子的哥哥,他也是在上海长大的。我们开始交往的时候,他在师范大学美术系读书,我还在上高中。我和他约会到一年的中秋节,然后我和他说了再见。我想回家和家人一起度假。当他送我回家时,他说:我没有家人。当时没多想,后来想,啊,为什么不请他回家过节?于是我给自己定了一个期限:我想让他明年中秋节有个家。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一定要做。

       我先生和儿女眼中的我是个普通人的林文月。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普普通通地过了这么多年。就是这样。我一直觉得,生活是要自己去过出来的。跟传说无关。把一件事情做好,会带来成就感,连生活里的小事情也一样,比方做家事,菜色的搭配,碗碟的组合,都是一种很快乐的事。如果可以这么想,做一个女人就会快乐很多。

不管发生什么,生活必须继续。如果你退休了,你还得活着。结婚的时候有个伴和孩子住在一起挺好的。如果你的伴侣走了,你的孩子走了,你还是要一个人生活。认真一点,长生不老。

完稿于2015年3月1日

林研究,2015年2月。

点击展开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