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 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之间是“清白”的吗

不久前新疆天山天池景区举办第二届西王母文化庙会，庆祝天池西王母神话传说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贾平凹等9位知名文化人士身着汉服参加典礼，以祭祀古代帝王三叩九拜之礼的最高礼节为原型，用周礼仪式进行祭拜。

生日庙会这么鼓舞人心，这位“西王母”是谁？其实她还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叫“太后”，但是从“西王母”到“太后”，她经历了很多的变化。早期的“王母娘娘”与“玉帝”没有任何关系，之所以成为“情侣”，是因为《西游记》作者吴承恩的“般配”。

玉帝和王母娘娘之间是“清白”的吗？

“豹尾、虎齿”的半人半兽

西王母是道教和民间信仰中的女仙领袖。早在先秦时期，西王母的名字就多次出现在许多典籍中，如《山海经》、《尔雅》、《庄子》、《穆田字传》等。，可以算是资历比玉帝高很多的老神了。

据《山海经•西山经》记载：“玉山，是西王母所居也。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很显然，早期的西王母是一个半人半兽、形象令人望而生畏的神，更像是一个怪物。如此形象的神只无疑令世人难以接受，也不利于西王母信仰的传播。于是，与中国古代许多神只的经历相似，西王母很快便开始了向人格化形象的全面转化。

西王母个性化形象的改变，就是淡化她的动物特征。比如西汉文学家司马相如在《任达赋》中描写西王母，说:“我今日见西王母，乃白衣头领，戴胜在洞。”可以看出，司马相如作品中的太后虽然是“在山洞”，却没有“豹子牙”“虎尾”的吓人怪兽特征，更像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西晋时期出土的西周典籍《穆天子传》中，记载周穆王西巡并与西王母会面。虽然文中并未直接描写西王母的形象，但从西王母的身份地位、二人和谐的会面，西王母为周穆王吟唱，并称“我惟帝女”等等内容来看，《穆天子传》中的西王母绝对不可能是一副怪兽模样，只能是人。此后，西王母作为人的形象日益丰满立体，更加符合世人的审美心理。

真正完成西王母人格化形象的功臣是魏晋时期成书的《汉武帝内传》。《汉武帝内传》中，西王母已经是一副雍容华贵的天仙形象，找不到一丁点野兽特征的踪迹：“乘紫云之辇，驾九色斑龙。……王母上殿东向坐，着黄金褡襡，文采鲜明，光仪淑穆。……视之可年三十许，修短得中，天姿掩蔼，容颜绝世，真灵人也。”西王母不仅华贵，而且青春永驻，与世人心目中对于掌握长寿秘诀的女仙形象相吻合。

真正完成西王母人格化形象的英雄是魏晋时期的汉武帝传。在《汉武帝内传》中，西王母已经是一个雍容华贵的神仙形象，没有野兽特征的痕迹:“乘紫云之辇，驱九斑之龙。.....太后去庙里坐在东边，金装素裹，文采璀璨，光采婀娜。.....可算三十而立，中短，天隐，面无双，真灵也。”西王母不仅奢华，而且青春永驻，与世人眼中掌握长寿秘诀的仙女形象相吻合。

四川成都出土的汉代画像砖拓片

此后对于西王母形象的描述，基本上都是围绕《汉武帝内传》的内容进行增删改动。据日本学者小南一郎研究，《汉武帝内传》的形成，与道教上清派有着密切关系。可以说，西王母形象的转变，离不开道教徒的不懈努力。

道教的“女仙教”

道教是中国本土宗教，以追求长生不老、飞身成仙为目标。因此道教出现后，积极吸收一些传说中的神化人物成为道教尊神，西王母很快也被吸纳进道教神只谱系中。道教徒除了积极塑造西王母雍容华贵的形象外，对其地位备极推崇，将西王母作为“女仙之宗”，即女仙的首领。如东汉道经《老子中经》中,西王母位于第四神仙。梁代茅山上清派宗师陶弘景所撰《真灵位业图》中,共设立七个等级，其中“紫微元灵白玉龟台九灵太真元君”居于第二等级的第二中位“女真位”的第一位，以下是魏华存等诸位女仙。可见西王母地位之尊。

在五代道教经典中，西王母成了传授道经、称霸天下的至高女神:“柔之本为极阴之元，与西相配，母养群品。天与地，三界十方，得道成仙的女子，咸也。”正是因为西王母尊崇女仙的地位，所以当人们把玉帝提升到至高无上的地位，为他安排配偶时，只有西王母这样的“女仙族”才能配得上玉帝，所以两者的结合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太珍太后

日益复杂的身世与家庭

根据古代传说，西王母还处于半人半兽的状态，身边只有青鸟。《山海经·海内北经》说:“西王母离戴胜有几步之遥。南方有三只青鸟，为太后觅食。”随着西王母性格的变化和地位的提高，她的人生经历也越来越复杂和神秘。

首先是五花八门的名字。除“西王母”外，还有“九灵太妙龟山金母”、“太虚九光龟台金母元君”、“杨回”、“何婉妗”等，这些名字许多都是道教徒所造，见于道教典籍。但西王母最为人们耳熟能详的名字恰恰来自非道教，是出自明代神魔小说《西游记》中的“王母娘娘”。

太后的父母是谁？在《穆传》中，西王母自称“我只是皇帝的女儿”。在此基础上，后人会进行阐述和演绎，尤其是西王母被纳入道教神曲之后，她的人生经历变得日益复杂。比如东晋葛洪《枕中书》中说，元王与太原皇后“生有九光玄女，名太真太后”。

有了父母，还要有配偶。早期西王母只是一个单独的神只，后来道教徒给她配了一个对偶神，便是东王公。如东汉的《仙传拾遗》里面明确将西王母与东王公作对，称“此二元尊，乃阴阳之父母，天地之本原，化生万灵，育养群品”。此后道教典籍中，也屡屡以东王公与西王母并举，似乎二者为夫妻关系。但据葛洪《枕中书》记载，东王公和西王母俱为元始天王与太元玉女所生，那么二人应该是兄弟姐妹关系。现在人们普遍认可的西王母的丈夫，是在她被称作“王母娘娘”后的“玉皇大帝”。

董太后画像铜镜

早期玉皇大帝与西王母互不相干。那时西王母住在昆仑山，玉皇大帝则居于天上的太微玉清宫，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天各一方。后来随着道教将西王母的地位不断抬高，西王母的活动范围也开始从地上向天上发展，与玉皇大帝住的近了些，但两人之间仍然没有交集。

从她们的地位来看，西王母很早就成了“仙仙派”，地位显赫。玉帝虽然一开始是道教大神，但并不是最高神。到了唐宋时期，玉皇大帝的地位逐渐提高，最终成为了统率三界十党内外神仙众生的道教神祇，统御着天下的兴衰、吉凶祸福，也成为了世人眼中在天之地位最高的神。此时的玉帝和西王母虽然地位平等，却是“清白”的。

明代神魔小说《西游记》中，吴承恩让两位尊神结为夫妻，并将西王母称作“王母娘娘”。由于《西游记》的风行，世人也顺其自然地接受了这种观念，于是西王母成了玉皇大帝的妻子，并从此又多了一个人们耳熟能详的名字。

“玉帝”与“太后”

有了配偶，儿女成群也就顺理成章。唐五代杜光庭《墉城集仙录》记载号称西王母女儿的女仙有第四女南极王夫人、第十三女云林右英夫人、第二十女紫微王夫人、第二十三女云华夫人、小女儿太真夫人，还有云华夫人之姐太真王夫人。当然，提起西王母最为人所熟悉的女儿应该是七仙女，她与董永的爱情故事更是感动了一代又一代人。

太后地位尊贵，有丫环侍候自然。根据弘景的《真实精神产业图》，西王母的宫女有王、董双成、施公子、万觉青、狄、郭、甘若彬、、张等。汉魏晋代的神话故事是由西王母精心培育的。汉代著名女神杜兰香，相传是西王母在昆仑山养大的。

蟠桃与蟠桃会

西王母作为一个备受尊崇的神，有着巨大的神奇力量，其中她种下的蟠桃最为人熟知，当然与玉帝无关。《西游记》第五个故事《蟠桃大圣偷丹，天帝捉怪》，描述的是孙武空因为太后不请自来，大闹蟠桃社，然后大闹天宫的故事。其实王母娘娘成立蟠桃社已经很久了。

1986年版《西游记》中的“王母娘娘”

早期的西王母职责是“司天之厉及五残”。根据清人郝懿行的注释：“厉及五残皆星名也。”这说明西王母有伺察和消灾祛祸的能力。此外，西王母很早便被赋予长寿的能力。如《庄子》就将西王母描述为一个与皇帝、伏羲、彭祖一样长生不老的神仙。后羿的不死之药据说就得自西王母。

道教吸收了民间对西王母的信仰，视西王母为主宰人生死的大神。比如东汉时期出现的早期道教经典《太平经》中，就有一个被称为西王母的长寿秘诀流传下来:“乐莫乐在长安城，使命如西王母。“在《汉武帝传》中，西王母掌握了长生不老的秘诀，不仅通过西王母之口大谈成仙之道，还列举了令人眼花缭乱的仙药，如碧枝郎才、九色风井、杜宣七聪、扶桑丹参、碧海郎才、真红曹植、灵聪艾、灵丘苍鸾、昆丘神阙、白水灵璧、太玄至才等。

除了仙药，西王母拿出“大如鸭子、形色青”，能使人长寿的仙桃给汉武帝吃，并告诉汉武帝：“此桃三千年一生实耳，中夏地薄，种之不生。”大概是西王母的仙桃太过诱人，据说汉武帝还是将桃核留下来，希望能在人间开花结果。更神奇的是，汉武帝留下的桃核竟然一直保存到明代。明人王世贞在《宛委余编》中便煞有介事地记载：“元洪武时，元代内库所藏蟠桃核，长五寸，广四寸七分，上刻‘西王母赐食武帝蟠桃于承华殿”十四字。”从西汉到明朝，西王母的仙桃桃核竟然跨越了上千年而不失，足见人们对于西王母仙桃故事的深信不疑和对食用仙桃长寿的美好愿望。

是根据《西游记》漫画《大闹天宫》剧照改编的。

正因为西王母和仙桃都有长寿的美好寓意，关于西王母与仙桃的故事和传说便在民间到处流传，且仙桃逐渐具体为蟠桃，人们也都向往着这种能让人长寿的蟠桃。如南宋人张孝祥词中便有：“蟠桃未熟，千岁容与且人间。”

在宋元时期的戏曲中，已经有了《太后蟠桃社》这样的内容，比如《诚斋乐府》中记载的《庆群仙诞辰蟠桃社》就是这样的一部戏曲。剧中提到:“蟠桃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三千年成熟。太上仙东方朔，两万七千年来偷了三次蟠桃。这一次，等他成熟了，又想偷。镇守仙桃的神仙睡着了，变成了鹤，最后偷了蟠桃。”

对于今天的国人而言，真正使王母娘娘蟠桃会故事深入人心还得归功于古典小说《西游记》。

《汉武帝内传》中虽有对仙桃的描写，但小说不多，而在小说《西游记》中，无论是太后还是仙桃都发生了新的变化。首先，在《汉武帝传》中，中西方后妃送给汉武帝的桃子都是“绿颜色”，但在《西游记》中，这样的桃子“还活着”，熟透的桃子“醉在脸上”，明显是红色的。其次，汉武帝传中活了3000年的仙桃，去了《西游记》，“人食神仙，体质变轻”，原来是王母娘娘仙桃中最低的等级。在它的上面，有6000年的桃子。“人们吃夏菊是为了翱翔和永生。”。一个成熟了9000年的桃子，“人与天地同食，日月同重”。可以说《西游记》中对王母娘娘蟠桃的描写，大大增加了蟠桃的神秘感，让人无限向往，连孙武空都忍不住要偷。

除了小说《西游记》，王母娘娘设蟠桃会的故事也曾见于其他古代小说中。如描写八仙得道成仙故事的明代小说《东游记》，其中便写到八仙参加西王母的蟠桃会。不过相比较《西游记》中的描述，《东游记》中对于蟠桃的描述就单调的多，几乎就是把《汉武帝内传》中关于西王母仙桃的描述重新抄录一遍，毫无新意，艺术效果远远不及《西游记》中的蟠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