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军机 缅甸军机“误炸”背后

3月14日，村民在云南省孟定镇大水桑树村视察被缅甸军机轰炸的现场。本报记者程

缅甸战机一周三次入侵中国领土空，两次向中国境内目标投弹。3月13日下午，缅甸军用炸弹再次击中中国境内目标，造成云南省孟定镇大水桑树村4人死亡、9名无辜平民受伤。由于此前三次侵华事件空均未造成人员伤亡，中国政府和外交部仅向缅甸表示关切和交涉。自从3月13日的爆炸造成多人伤亡后，中国政府的态度开始强硬起来。除了外交部的抗议，军方也立即做出了回应。向缅甸军用飞机活跃的空地区附近地区派遣雷达和反空部队进行警戒。中央军委副主席范长龙亲自致电缅军总司令敏昂来将军。范长龙指出，缅甸应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严肃对待此事，严惩肇事者，向死伤者家属道歉赔偿，并向中方作出解释。范长龙明确要求缅军最高领导人严格控制和约束军队，此类事件绝不能再发生。否则，中国军队将采取坚决果断的措施，保护中国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这是中国方面自去年年底缅甸北部爆发战事之后，最直接强硬的反应，也是对缅北战事前所未有的关注高度。那么最近缅甸军方对中国境内连串的所谓“误炸”，背后的原因到底如何？缅北局势自去年年底以来持续恶化，到底何时才能缓和呢？

意外爆炸是技术原因吗？

       如果从单次孤立事件来看，缅甸战机的行为也许真的是“误炸”。由于两国毗邻且果敢战事发生的地点临近中国边境，缅甸军队出动战机攻击临近中国的目标，难免越境。由于缅甸空军训练水平较差，且缺乏精确制导武器，对地攻击时偏离目标存在可能。如果缅甸军方真的对于中国主权充分尊重，那么空军人员在执行对地攻击时，应该保留足够的安全距离。尽量不对贴近中国境内的攻击地点发动空中攻击，或者在攻击时制定严格的飞行线路规范，避免进入中国领空。作为军事行动的指挥官，任何行动的规划中，都有优先考虑因素。例如在反恐行动中，保护人质安全和击毙恐怖分子两个原则发生冲突时，到底哪个优先？如果指挥官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人质安全，那么反恐部队即便牺牲自己，冒着放走恐怖分子的危险，也要保护人质安全。如果命令为“保护自己安全同时歼灭恐怖分子，尽量保护人质安全。”那么结果可能很不一样。从如此高的“误炸”频率来看，缅甸军方显然并未将“避免侵犯中国主权及领空”视为军事行动中的最高禁忌，其任务首要目标是攻击果敢同盟军目标，其次才是避免侵入中国领空，或者根本没有其次。

缅甸军方一再破坏缅甸北部的和平谈判

       单纯用鲁莽这个词汇其实无法完全解释缅甸的行为，果敢战事是缅甸内部事务，然而如果内战殃及邻国，就不会是单纯的国内事务。无论是战区难民入境还是因为战火导致邻国损失，受影响的国家都有权进行干涉，或者至少要求内战爆发国保证邻国之权益不受到侵害。这是最基本的国际义务和国际政治惯例，缅甸现在已经无法以内政作为挡箭牌。

然而，外交部的许多交涉效果有限。为什么呢？缅甸现在分为三个主要的政治利益集团。以吴登盛为代表的缅甸行政权力；以民赖安为代表的缅甸军事集团；以昂山素季和88个学生组织为代表的民间反对派力量。缅北战争和下缅学生运动只是这三股势力内部矛盾集中爆发的表象。果敢战争虽然是果敢盟军对原居住地发动的反击，但与去年底缅甸北部的战争是分不开的。以吴登盛为代表的行政政府集团打算在大选年前通过立法解决缅甸北部的许多民族问题。其中包括民间和军事组织代表之间的谈判，以签署更有效的民族和解框架协议。然而，缅甸政府集团的和解政策已经碰壁。比如11月举行和谈时，政府军炮轰克钦陆军军事学院，造成多人伤亡，随后缅军对克钦独立军控制区发动袭击。3月16日，吴登盛总统计划在仰光举行和平解决民族争端的和平谈判会议，以推动国家和平进程。然而，缅甸军队总司令敏昂莱将军告诉克钦邦中央谈判代表团，他对进入缅甸军队控制区的克钦邦官员的安全不负责任。此举是为了阻止克钦代表团官员进入仰光，意图破坏计划中的和谈。

       除此之外，在果敢战事爆发之后，中国方面曾经提议各方面谈判解决问题。然而缅甸军方在中方提出建议之后，断然拒绝并且表示绝不接受他国介入缅北事务。从缅甸军方多次阻止和谈进程可以看出，军方集团仍旧坚持从2009年开始的缅北蚕食战略，敏昂莱上将是那场果敢战争的总指挥官。换句话说，上将本人走上军方第一人的最后台阶就是来自于缅北战争的红利。

了解了这些背景后，就会清楚缅甸军方并不想在现阶段停止冲突。

一国一军是缅甸军队的长期目标

虽然缅甸自二战以来获得了独立国家的地位，但自独立以来，缅甸的少数民族地区不仅极度独立，而且有自己独立的武装存在。这种从二战开始就持续的内战和武装分裂，在世界上几乎没有其他先例，“一国一军”几乎成了缅军的长期目标。西方对缅甸的制裁结束后，缅甸军政府被蓄意分为由公发党领导的文官政府和现在由敏昂莱领导的军队。虽然公发党的大部分领导人都是军事将领，但吴登盛曾经是闽赖安的老首长。然而，作为看守政府，它的利益与军队的利益并不完全一致。特别是在缅甸北部的和平或战争问题上，公发党现在已经与军队背道而驰。修宪大选后，军方在缅甸的政治话语权将进一步降低。在这种情况下，军事利益集团要想维持自己的政治地位，就必须给予足够的政治资本。如果缅北战争停止，军事集团不仅无法实现“一国一军”的梦想，也无法巩固此前多次军事冒险获得的政治资本。敏昂莱要求军队在3月27日建军节前彻底、彻底、干净地消灭果敢盟军，并继续向果敢地区增派兵力，本质上是基于政治考虑的军事冒险。核心目的是通过扩大缅甸北部的战争来重新规划缅甸的政治权力分配。由于公发党正在应对国内的学生运动，对于各种不配合的军方几乎是束手无策。

3.27决战背后的秘密？

从战况来看，果敢地区的缅军恐怕还不足以完全歼灭果敢盟军。战争爆发以来，缅甸军方不断增援果敢地区。据广泛估计，缅甸政府军在果敢地区约有5000人，果敢盟军约有1500至2000人。虽然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月，但果敢盟军的伤亡并不大，估计在100-200人左右。根据每日战斗报告，政府军伤亡超过500人，其中包括一名少校军官。从过去的经验来看，政府军在进攻时必须保留三倍于盟军的兵力，否则将很难击败盟军。此外，政府军必须留下足够的军队来保护他们的据点。5000人的兵力不足形成了盟军的绝对优势，自战争以来，政府军从未在战斗中成功摧毁过盟军的一个营。由此可见，政府军的实力不仅没有证据显示的优势，甚至还不能形成局部的绝对优势。现在果敢地区的拔河就是政府军不足的表现。民赖安3.27的胜利没有任何物质基础，除非政府军能在短时间内在果敢地区投入1万多兵力。然而，从缅甸北部之前的战斗来看，政府在单一战区发动如此庞大的力量是罕见的。除了缺乏指挥能力外，缅军的后勤保障能力也无法支撑大兵团作战。缅甸军队很少在一次战斗中同时部署超过三个旅。

       从政治上来看，如果投入如此巨大的兵力，必然引起周边民地武恐慌，可能被迫卷入战事。现在缅北军事实力最强的佤邦仍保持中立，如政府军持续增兵，对佤邦造成的客观威胁是最大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就是基于恐慌性的误判。

显然，缅甸的军事集团已经进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继续增兵可能会带来更多的麻烦，现有的军队不足以实现军事目标。从中国多次在国内打击目标的反应来看，后果并不严重。在缅军冒险派眼中，避免误伤中国境内目标，与其军事需求相比，已经不再重要。如果缅军仍然坚持武力统一缅北的最终目标，军事冒险恐怕只是开始，除非中国能让其意识到这种冒险是得不偿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