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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友 南京白局的传承之惑:票友多了起来 但“香火”仍难以为继

2022-01-16 08:42营养

省级传承人黄玲玲和他的弟子们一起表演。

“不能吃冰水,要么嗓子吊不起来的哇。”黄玲玲对一个刚刚唱完白局段子的小姑娘有些埋怨地教训着。 这边,她又在纠正一位老学员的发音,“‘这下可就没得门’,可,你再来一次!”

黄玲玲穿着一件深色夹克,一只手拿着钥匙,另一只手拿着一块木板。评论学生时,琴键变成了教学岗位,学生的歌声、姿势、眼神、音调、语速都逃不过她敏锐的目光。当发现它们不准确时,她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演示。

黄玲玲今年70岁,是南京甘煦故居金陵风白局曲艺团的团长,同时还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南京白局的省级传承人。

作为具有南京特色的地方方言说唱艺术,南京白居易唱出了老城南地道的“南京话”,道出了金陵人的特色生活。

不过,目前活跃在一线的省级传承人只有两位,一位是黄玲玲,另一位则是她的师姐徐春华,今年已73岁。

这就像一个比喻。具有丰富民俗文化内涵的地方剧种南京白剧,从鼎盛时期的明清到民国衰落,经历了文化大革命的冲击。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的大萧条是松散的,在21世纪火花重燃。但是,即使再强调,仍然面临着传承人难以延续的问题。

省级传承人徐春华在民间大观园南京白局传承社。

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成为转折点

明清时期南京白局兴盛,与南京秦淮河流域的云锦工业密切相关。当时的云锦工人为了打发时间,自己玩说唱,形成了以坐唱为主的固定民间艺术。

据黄玲玲介绍,按照唱段子的人数,南京白局一般分为单口、双口、群口。多于一个人的就要分主、配角,拿的敲击乐器也不一样:主角用板和鼓,配角拿碟子、键子、酒杯等。此外,旁边有人拉二胡、弹三弦或者琵琶,讲究一些的加上中阮,就可以搭台唱戏了。

徐春华说,南京白局学习音乐卡、身材、姿势也很重要,原来南京白局也要求用地道的老方言演唱。

然而,与其他几大戏曲剧种不同的是,南京白局被传唱的范围较窄。它最初是云锦工人闲暇时用来消遣的说唱,后来开始逐渐为其他手工业工人传唱,但也仅限于手工业。所以,这门剧种并没有足够的机会与不同行业的人产生互动,也不需要外出演出。然而,也恰恰是因为它的“封闭”,才能在很大程度上保存住古老的南京文化。

按照黄玲玲、徐春华等老艺术家的说法,文革后进入21世纪前,南京白局基本属于“唱听自来”的阶段,放弃了长时间的发展和传承。当时已经有门外汉听到白局将成为濒危文化遗产的消息。

2003年,政府文化部门邀请了多位南京白局的老艺人在甘家大院进行了为期15天、连续30场的演出。

2004年,南京市白局成为“江苏省国家级民俗文化保护项目”,2007年进入江苏省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2008年被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在众多非物质文化遗产形式中属于“传统口头表达和表现形式”的范畴。

成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南京白局传承史上的转折点。从此,政府部门和民间人士愈发重视起这门老南京地方曲艺。

两位老人都成立了自己的“教学大本营”。黄玲玲在甘家大院成立金陵白凤局曲艺团,徐春华在夫子庙民俗大观园成立南京百驹徐春华传承社。他们两个几乎免费给“大本营”的学生培训。

“5年前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白局,现在有一些还在工作、三四十岁的人也会来学。”徐春华对本站说,还有一个北京女孩打电话给她准备专程来南京拜师学艺,2014年7月11日,黄玲玲受邀带着弟子登上了《天天向上》的舞台。

唱腔不固定,很难贴近现实

如今,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接触了解南京白局,甚至表演南京白局。

但是,这些“粉丝”大多只会唱一两首特定的歌。在徐春华看来,感兴趣是一件好事,但它远非真正的遗产。

“我们在六十年代学白局的时候,每天早上4点钟要起来压腿、吊嗓、走身段、练功夫的,至少也要练几年才能学得差不多。”黄玲玲说。徐春华也指着传承社墙上眼花缭乱的演出照片,“能够真正传下去的其实没有多少”。

在黄玲玲看来,传承南京白局的难点在于唱腔的不固定、口碑的失误以及内部流派的浅薄积累。

黄玲玲告诉本站,白局的唱腔,即使是同出于一师门的她和徐春华,同一个曲牌可能都有不同的处理方式。所以,在没有任何字面规定曲牌如何处理的情况下,听唱跟学、心口相传的方式就是唯一的学习途径。

还有就是因为口碑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失误,白局艺人的演唱风格无法准确传承。这是白局在发展过程中不可忽视的一个弱点,由于复杂的历史原因,白局并没有积累成熟的学校。

此外,白局本身缺乏持续创新的动力,也成为困扰其发展的又一原因。徐春华对本站说,“你看京剧、越剧,它们在发展的过程中,都吸收了例如河北地方戏、绍兴戏的元素。而南京白局一直都缺乏阶段性的创新。”

在她看来,南京白局虽然保留了南京珍贵的民俗风情,但历史上缺乏商业表演和民间互动。徐春华认为,南京白局未来要发展,“必须做好音乐、剧目、表演形式的创新”。

具体来说,音乐应该加入更多现代音乐的元素。曲目的创新,则是“让南京白局唱我们身边的故事”。演出形式上,则应该告别传统的、过于呆板的“一桌二椅”,从“坐唱”发展到舞台上更多样的表演形式。

例如,徐春华最近创作了一首咏叹调《老来乐》,讲述了八位南京老人在江北新区游玩时的所见所闻。今年7月2日,南京江北新区正式获批国家级新区。不到一个月,徐春华创作了这首“非常贴近我们生活”的新咏叹调。

在谈到白局的创新时,徐春华显得有话要说:“创新原本应该是年轻人为主力的,不能总指望我们这些老太啊,你说是不是?”

后继乏人的原因是什么?

除了传统继承和创新发展的问题,南京白局更大的危机,在乎白局难以吸引有潜力、有才华的年轻人以此为业。

目前,根据南京市秦淮区文化局非遗工作人员提供的数据,南京白局共有省级传承人4人,市级传承人3人,区级传承人10人。徐春华和黄玲玲都承认,传承者仍然太少。

然而,收入低,甚至有衣食生活之虞,是年轻人不得不考虑的生存难题。

工作人员告诉本网站,南京白局省级传承人每年可获得5000元补助,市级传承人年满60岁可获得2000元补助。但南京白局的演出和教学需要服装和乐器,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

与大量资金投入相比,传承人按照政策可以拿到的上述补贴可谓杯水车薪。哪怕是省级传承人,徐春华和黄玲玲在授课教学上,也只是象征性地收费。“免费,都没有什么人来。那你收钱的话,还会有人来吗?”徐春华说。

黄玲玲也有类似的感觉。她说她经常忍不住资助曲艺团的学生吃饭和交通。“我都这个年纪了,我得找个人代替我,他们不容易。”

对于培养南京白局传承人,徐春华坦言了自己的观察和见解:人才愿意来,但愿意留下来的不多。

许多学生离开只是为了获得一种天赋。在剩下的有潜力成为传承人的学生中,很多人不得不面对这个难题:传承南京白局能让我活得无忧吗?

近年来,邀请南京白局表演的组织越来越多,徐春华和黄玲玲也带着各自的弟子四处奔波。然而,演出大多是公益性质的。即使有演出费或者补贴,徐春华说,平均到每个演员头上,也就“一百块钱”。

对于黄玲玲来说,南京白局最需要的是一个平台。她觉得如果继承人在商演有更多的机会,他们可以自己谋生,而不是让政府支持他们。

而在徐春华看来,现在南京白局的发展基本还是以私人化为主,缺少机构的挂靠。南京白局还没有能力在演艺市场中和其他表演艺术竞争。

她有一个想法,如果相关文化单位和组织与南京白局的传承人签订协议,在保证传承人基本生存的基础上,由传承人自行开展原有的传承活动。这种过渡性、近乎财政“半保底”的做法,可以减轻南京白局的传承压力。

徐春华的学生、南京白局秦淮区区级传承人夏天也表示,职业化和如何确保传承人较稳定的收入来源,是未来南京白局发展需要努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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