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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半径 为什么说生活半径400米最舒适

2022-02-11 14:28社会

“400米,也就是大约1/4英里,是最舒适的步行距离。”这个值是由美国著名规划师克拉伦斯·佩里在1929年提出的,由此将半径为400米的圆定义为邻域单位。时至今日,这一理论仍然值得学习。4月25日,同济大学副教授唐、编剧、建筑评论家谭政、规划师在“阅读与城市”论坛上,从各自的专业视角解读城市规划。

同济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唐,小说家、编剧,建筑评论家谭政,HIC汉创设计一线城市规划师、设计总监,从各自的专业视角“读懂”城市。

       上个世纪70年代前苏联导演埃利达尔·梁赞诺夫曾执导一部名为《命运的捉弄》的电影,主人公在醉酒后搭飞机来到列宁格勒,尚未酒醒的他,迷迷糊糊地向司机报了自己家的地址,岂料,在列宁格勒也存在着一个和他家地址一模一样的地点,相似的建筑让主人公压根没有分辨出来,更好笑的是,他还用自家的钥匙打开了“家门”。

       这一幕在40多年前的荧幕上显得荒诞,但放到今天却颇具现实讽刺意义。相似的住宅区、相似的商业圈、相似的城市,如果某天你在不知名的地方醒来,会不会觉得似曾相识又倍感陌生?4月25日下午,作为长宁区读书节的主论坛,由长宁区图书馆和《城市中国》杂志共同主办的“阅读·城市”论坛邀请到了同济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汤惟杰担任主持,小说家、编剧唐颖,建筑评论人谭峥,和一线的城市规划师、HIC翰创设计的设计总监徐伟,从各自的专业角度“阅读”城市。

这一幕在40多年前的银幕上显得荒诞,但在今天却实实在在的讽刺。相似的小区,相似的商圈,相似的城市,如果有一天你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醒来,会不会觉得熟悉又陌生?4月25日下午,作为长宁区阅读节的主论坛,同济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唐受邀主持由长宁区图书馆与《城市中国》杂志联合主办的“阅读城市”论坛。小说家、编剧唐颖,建筑评论家谭政,HIC汉创设计一线城市规划师、设计总监许巍,从各自的专业视角“解读”城市。

上海苏河湾新旧建筑并存。李坤遗址数据

发展:让本地人成为了异乡人

在唐颖1994年的小说《侵蚀》中,女主人公从国外回来探亲。然而,由于道路的拆除、街道的重建和朋友的分散,熟悉的地方变成了一片废墟,她内心感到一种巨大的失落感,仿佛自己变成了一个陌生人。“我的家乡不是抽象的。我居住的街道、小巷和邻居构成了我成长的社会。如何在这种失落感和城市发展之间找到人性化的联系,是我当时提出的一个问题。”唐颖说。

       作为第三代上海人的唐颖,就曾亲眼目睹许多平民百姓为这个城市的发展所付出的代价。她回忆道,三十年前,很多搬迁户要先住到城市边缘狭小的过渡房,原本家中整套的红木家具只能卖掉或者寄放到别人家里。住在现今上海商城区域的一位朋友曾告诉她,1990年代搬迁时,各家扔掉的、不要的东西堆满了半条弄堂,旧摇篮、家具都还颇值钱,不过人们都顾不上了。

“在上海这个地方,我们不能全心全意地生活,我们只能三心二意。”例如,唐颖说她向朋友推荐了某条路上的一家餐馆,几天后,她的朋友说餐馆不见了。这个例子赢得了在场许多人的认可。

       年轻一点的上海人可能不会记得在上世纪九十年代,高端洋气的淮海路为了向现代化主干道看齐,曾一度将沿街的梧桐树全部移走。当时,光秃秃的淮海路,成了上海人夏天的梦魇。“从前我们走在淮海路上,大雨将至的时候,我们总是先听到雨滴打落在树叶上的声音,过了几十秒雨才落到身上。我妈妈告诉我,上海的夏天非常炎热,但每天下班走到这条路,便一下子凉快起来。”

       这一细节被写进了当时轰动一时的话剧《美国来的妻子》,演出得到热烈反响的同时,树木也被重新移植回了淮海路。“一栋大楼的建造要多久,可一棵树长成参天大树需要的时间恐怕更长吧。当年我们急急忙忙奔向现代化的时候,是不是把我们传统中充满人文情怀的东西给丢了。”唐颖坦言,作为一个小说写作者,她会更倾向于关注个体的人在城市发展中的失落感,所以可能会排斥高楼、排斥发展,但是如何在现代化和人与人的尺度之间保持良好的平衡,她希望能从建筑师和规划师那里得到解答。

这个细节被写进了当时轰动一时的话剧《来自美国的妻子》,反响热烈,树被移植回淮海路。“盖一栋楼需要多长时间,但一棵树长成参天大树需要更长时间。当我们匆忙走向现代化时,我们是否在传统中失去了一些充满人文情怀的东西?”唐颖承认,作为一个小说作家,她更倾向于关注个人在城市发展中的失落感,所以她可能会排斥高层建筑和发展。然而,她希望从建筑师和规划师那里得到如何在现代化和人口规模之间保持良好平衡的答案。

上海淮海路夏天很凉爽,因为有树荫。

400米:人的尺度,最舒适的步行距离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建筑学博士谭政刚刚带着同样的困惑回到中国。比如他说他前一天从梅陇开车去上海闵行交大,路两边有连续的、一模一样的商品房。没有路标,他不知道自己在开车。这是这个城市现有的状态,这个状态绝不是中国独有的。他说,有一个数据显示,上海有超过30%的人居住在中外环以外地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建造的商品房中。

       “这个阶段是城市超尺度增长的阶段,也是我们的身体和城市失联的阶段。”谭峥说。从维特努威到勒·柯布西耶,建筑师自古就习惯用自己的身体来丈量城市,而这一方式在现代建筑学中亦有体现。谭峥介绍了现在美国城市规划中常用的数值——400米,也就是约1/4英里,是最为舒适的步行距离。

       这个数值由美国着名的规划师克莱伦斯·佩里于1929年提出,并由此规定以400米为半径的圈为一个邻里单位。佩里认为,一个邻里,以学校为中心向外辐射最远点不可超过400米,在这个区域中,主干道辐射开来,中间是一些仅供步行的小路。

这个值是由美国著名规划师克拉伦斯·佩里在1929年提出的,由此将半径为400米的圆定义为邻域单位。佩里认为,以学校为中心向外辐射的街区最远点不应超过400米。这一带主干道呈放射状,中间有一些只供步行的小路。

400米或四分之一英里是最舒适的步行距离。图为建筑师克拉伦斯·佩里于1929年为纽约及其郊区设计的社区规划。这个圆的半径是400米。

       同时代的建筑师也提出了许多规划理论,诸如弗兰克·劳埃德·赖特的四联宅,在美国的传统街区中分为八个四联宅,每个四联宅又由四栋建筑构成,可是为什么这些规划理论都没有存活到今天?“因为他们仍然是用大批量的复制手段去规划城市,没有解决场所的辨识度问题。你是住在这个街角还是那个街角,斜的路边还是平的路边,大花园边上还是次级花园边上,这些不同产生了价值。好的规划应该像一张脸,空间的价值应该是通过差异性来体现的。”谭峥说。

然而,当欧美的城市规划理论移植到中国时,会出现规模上的困难。不过谭政建议,还是可以用这个400米理论,看看周围的社区有没有实现邻里单位,在当地解决各种居住功能。在他看来,古北新城做得很好,城市与街道之间存在相互渗透,助长了局部沟通行为的发生。反面的例子是张江新城,靠近公共交通的轨道房密度比非轨道房小。

城市动力学:其实每个城市本质不同

HIC汉创设计的设计总监许巍长期从事一线规划设计工作。根据他自己的统计,在过去的一年里,他飞行了220多次,去过中国100多个城市。然而,他抛出了一个与大多数人不同的观点:虽然城市看起来越来越一样,但每个城市本质上是不同的。他关心的是每个城市的内在逻辑和动力机制。

美国输油管道的密度布局。

       这种城市动力逻辑,从美国的输油管线密度布局图中可见一斑。南部休斯顿所在的德克萨斯州是美国最大的原材料和原油出采加工地,输出密度最高的是北面的芝加哥,因为那里包括底特律在内的五大湖西片区是美国传统的制造业中心。东部的纽约是全美的金融中心,这个城市的人轻资产,但掌握着全球命脉。而以洛杉矶和旧金山为代表的西海岸的产业类型是以IT、研发、科技为主体。

“这四个城市的排名在美国一直都是1-4。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城市有所谓的定位,可以在互动状态下体现不同领域的话语权。”许巍说:“每个城市的逻辑都不一样。这幅图很好地体现了美国两三百年历史中对城市发展的清晰思考。”

       在徐伟看来,现在的城市发展正在慢慢从资源导向转变为市场导向,根据市场需求提供相应的服务,这样的城市才能发展得更好。为此,徐伟从宏观和微观角度总结了城市的驱动型。

他认为,首先,资本在本质上应该被排除在外,因为资本的政治推动在发展中发挥着不可言说的作用。在所有市场化的城市中,都有三大宏观驱动,即资本驱动、企业驱动和品牌驱动。后两个是,比如澳门的赌博,日内瓦的世界组织,毕尔巴鄂的建筑,西雅图的波音,底特律的通用等等。

       这三种类型为什么能够带动起一个城市,徐伟认为,核心还是人。“未来城市的竞争,本质上都是人的竞争,如果一个城市聚集人才的强度和密度足够高,那么这个城市未来发展的机会就足够强。”

微驱动在于建筑驱动和产业聚集。作为城市发展的重要前提,建设行为的直接驱动力不容忽视。在纯住宅开发不受欢迎的当下,越来越多的大型企业试图通过其他方式获取土地,比如万达的商业广场、华侨城的欢乐谷、绿色地标建筑等,这些都是通过拐弯抹角的方式增加经营。另一方面,在城市发展过程中,可能会出现大量的组团、集群和平台化产业,包括拥有7个主题公园的奥兰多和国内类似的常州。后者以产品的方式填补了长三角亲子娱乐主题公园空的不足,占据了行业领先地位。

       无论是写作者伤感回忆里的城市掠影、学者笔下的理想模型还是设计师眼中发展的驱动力,尽管视角各不相同,但诚如谭峥所总结的:空间究竟是住所还是商品,这种两面性是无法割裂的。也许我们以后再理解城市的发展时,能够吸纳过去被忽视的因素,重新阅读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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