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     

佛业双身 沈卫荣谈欢喜佛与双修法:密教为何被误解为“淫戏”数百年

2022-02-17 04:48情感
【编者按】本文系沈伟荣教授《喜佛双修法》一文的第一篇,原载于《上海书评》2015年3月1期 几天前,我听了美国密歇根大学教授大卫·m·哈尔佩林的一篇独特的报告,题目是“什么是性?” 他从亚里士多德、柏拉图、叔本华等哲学家对性的定义和解释中谈到了弗洛伊德的性心理学,然后谈到了自己在巴黎和河内同性恋性俱乐部的经历等等 从神秘的哲学概念到草根街头故事,谈性谈爱,色欲、性冲动、浪漫爱情、情色爱情的概念及其相互关系被仔细区分和解读,引人入胜 他说叔本华是世界上第一个提出“性形而上学”的哲学家,他把爱定义为“一种更为确定的、特殊的、严格来说甚至是个性化的性冲动,它根植于全人类对其后代形成的严肃思考。” 换句话说,所谓的爱情无非是“人类性冲动的个性化表达。” 叔本华的定义已经成为现代人普遍接受的标准爱情概念,但哈尔佩林并不认同。他说,他花了很大一部分学术生涯来挑战这个概念 他不能接受别人从性学角度对欲望和爱情的科学解释和理解,认为任何以性来概念化情欲的倾向,对现代思想都是灾难性的 哈尔佩林一讲完,观众反应强烈,争相提问和评论。最常见的问题是:“哈尔佩林先生,你回答过“性是什么?”显然,记者对“性是什么”这个问题细腻的学术和文学处理,已经让观众陷入了困惑和怀疑的迷雾之中 继子子孙孙繁衍后代似乎不再是性的主要目的,甚至同性之间的性关系也越来越被社会所认可,人们对这样的基本生活问题没有明确的答案而变得越来越迷茫。 尤其是当现代人极其不愿意仅仅从生物学和科学的角度去解释和理解性,而是想赋予它哲学、美学、文学、情感和社会的价值和意义时,对这种日常行为的解释就变得越来越复杂、微妙和神秘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的讨论中,观众中的生物学家、心理学家、哲学家、社会学家、历史学家和语言学家从各自的专业中热情地演奏和讨论了“性是什么”的话题,但最终,没有人能为哈尔佩林满意地回答这个问题 我不得不承认,哈尔佩林的报告有时过于哲学化,有时过于文学化。他说话的方式优雅、机智而且非常含蓄。对于语言和专业都是外国人的我来说,听他一个小时的报告非常有挑战性,一直跟不上。 令我惊讶的是,我越听这个报告,就越理解它。最后觉得自己成了摩诃衍的远门弟子,公元八世纪从敦煌向吐蕃传法的高僧。我恍然大悟:哦,原来世界上的男女之事这么复杂,自古以来这么多聪明人都没能解释清楚。难怪今天的人还这么好奇,说不清楚。 然而,我们真的不得不佩服佛法的博大精深。在金刚秘传的密法中,男女合作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修行。虽然修行的形式可能比世间的性爱更复杂、精彩、迷惑,但它实现音乐空无二即成佛的目的却非常明确。 秘密佛教中有一个非常明确的关于双体修炼的做法及其宗教意义的说法,不难解释,也相对容易理解 也许只要我们不把哈尔佩林所研究的世俗性的复杂性和纠缠性带入我们对深奥性的理解和解释中,那么深奥性绝对不会像今天人们愿意想象的那样不可思议或不可容忍 第一次遇到“秘传性”是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作者第一次去北京,注定要进入喇嘛庙拜佛 当我看到宫殿里一座佛寺的佛像下半身被红布包围时,我很困惑 宫里的人被紧急询问,被告知是“快乐佛”的形象,看不到我这样的人。 你越看不到,就越好奇。从此,你记住了“快乐佛”这个名字 很快,在沈德福的笔记《万历野编》中,我读了下面的记录,才明白“快乐佛”是哪里的宝藏 这个记录是这样的:看到皇宫里有快乐的佛,有云从外国进来的,有云留下的,两个佛都化着严格的妆,互相牵着,两个可以凑合,可以有机地移动。 达云韵:每一次皇帝结婚,都要先领进这个寺庙,让他在隐秘的地方爱抚躲藏,默默知道交接的方法,然后再嫁人,遮盖住睿冰的淳朴。 如今外城也有一些古董,制作精美,不是中国经营的,价格也不贵,但比内庭小很多 都城建了寺庙,有人从里面给了这尊佛像。许多僧侣拒绝轻易给人看 此外,切玉的大多是老派 有刺绣的织工,有老的也有新的 福建人是用象牙雕刻的,红润如命,到过世界各地几次 很明显,我500年前的老家人在明朝宫廷里看到的“快乐佛”和我在喇嘛庙里没有看到的“快乐佛”是一回事。原来他们只对婚前“聪明单纯”的皇帝开放,普通人不能只看一眼。 幸运的是,它的仿制品在明朝的古玩市场上很受欢迎,被明朝人尊为一种罕见而精彩的玩法,并逐渐流入寻常百姓家 时代变了。今天的“喜佛”大概不需要穿红色围裙。各种宫廷秘事,包括“喜佛”画作、造像,都成为了今天普通人可以观赏、触摸的佛教艺术品。它们可以大规模展出,甚至生产和交易。 时至今日,我们大概都知道,所谓的“喜佛”是指秘密佛教中常见的“双身像”,即藏语中称为yab yum的佛像,意为父母的双身像,即指那些表现佛父和佛母拥抱、交接,并采取各种交融姿势的人,或双像。“喜佛”是中国人赋予这类佛的形象。 沈德福说,这种“喜佛”“云来自外国,有云留下的”,也就是说,它们要么是外国向明朝进贡的,要么是它们之前的元朝留下的遗物 自然,“快乐佛”就像是印度藏传佛教最高瑜伽部才有的佛教雕像。汉传佛教中没有这样的佛像 元朝时,他们被佛教僧侣和西方僧侣从印度或伍肆藏带到蒙古宫廷。又或者明初,来自印度、甲士米罗、尼波罗等西方国家的汉朝使臣,以及随他们从西天各地来到北京的贡使、西番,都被带到明朝朝廷 与“喜佛”一起传入中原的,还有一种叫“双修”的秘法 在田留下的另一篇著名的《明朝笔记》中,我们可以看到这样的记载:有一个奸妇倒妻拜僧道为师为父,自称弟子,日夜奸淫。 他的丈夫,儿子孙,也加入了与佛陀的伙伴关系,并不感到羞耻 女人虽然不出家,但她们拿着素菜,袖子里藏着佛珠,念佛名,装神弄鬼,就像寺院一样 女人没有孩子,可以引诱和尚有本事,可以花佛。 比如磨脐过气法,也就是所谓的元大施,身施之流也。 能征服邪恶!也有勾引青年教师和丈夫发生性关系的,被称为幸福佛 从这段记载来看,似乎明代民间汉族人的“喜佛”修行只是一群无良无耻的男女所玩的荒唐淫乱把戏,是以宗教修行为名奸淫安眠的现实 显然,这种把戏直到明朝才出现。元代现存的“所谓大施与施”与此完全相同 这自然让我们想起元末蒙古朝廷臭名昭著的“秘密大乐禅修”丑闻 在明初文人私撰的元末野史《庚申外史》中,我们读到了这样的记载:桂思十三年,脱脱以郑玄书院使的身份扮演哈马 哈马天下幸,阴荐西天行运之僧,“打一二”之法,可使身气消或涨,伸或缩,以惑心神 哈马自然是靠左右,数字是‘倚那’ 当时金融学院让龙步也进西番出家精于此术,称之为“密法。” 上面写着:‘陛下,虽贵如天子,富于天下,只是不断见世面。生命可以是几何的吗?当我怀着巨大的喜悦秘密冥想时,也就是所谓的多修法,那是无穷无尽的乐趣 尚熙,命哈玛传旨,名司徒,四女供养,西番和尚是大元和尚,三女供养 佛家还推荐了老沙、巴郎王子、塔玛达、帖木儿、托欢、博氏、瓦玛、那哈卓、帖木儿和雪达丽玛,都取名为‘伊娜’ 老沙,皇帝和母亲也;巴郎,也是王子和皇帝 在皇帝之前,男人和女人都是裸体生活,或者君主和他的臣民被共同占据,他们即将互相让步。名字是“有些郎应该是正直的”,中国人的说法是“一切都很清楚” 他们依仗那一代人以韩姬为耳目,刺探名臣和普通朝臣的妻子,挑选善良讨男人喜欢的人,随媒体入宫,没几天就出局了 庶人的家,贵族的家,暗自欣喜地说,‘如果你丈夫创造性地选择,就不会有停滞不前!’商都穆青合成,延绵数百间房,千户人家,以女性为现实,这是“大欢喜”,也是如此 这一记载长期以来一直是中国古代历史文献中关于西藏秘传“多练”或“双练”最详细的记载 它们原本只是权衡道听途说的野史,但在明初被米切尔不加区别地编纂成《元史》的官方修编,演变成元末朝廷秘史的官方说法 不难看出,这段蒙古秘史无非是王朝最后一个君主宫殿里常见的淫乱故事的异域版本。除了一长串至今很少人能看懂的外国名字外,并没有透露更多与“双修法”相关的实用内容 令人遗憾的是,这竟然是未来几百年藏语密教最基本的知识,影响深远 随后,这个故事在明清小说中不断被解读和喜剧化,使其越来越色情,越来越脱离作为宗教实践形式的本来面目 这种情色化、妖魔化的深奥形象,在汉代人心中早已根深蒂固。虽然人们根本不明白“大乐坐禅”和“演技法”是什么样的修行,但他们自然会倾向于认为它们是“双修”甚至“情色剧”的代名词 众所周知,密教是佛教中的一种“秘道”。“不传承,得不到就接受不了。”没有得到印心的人千万不要练这种深藏不露的方法 因为工作的原因,教堂外的人很难看到密教的教堂,这也为外人想象密教留下了巨大的空空间 然而,铁了心腾空,佛教传到了西方。20世纪70年代以来,以藏传佛教为主流的密教在西方世界盛行,西方对密教的研究也随之兴起 随着越来越多的深奥文本和仪式被解释和公开,深奥的宗教正逐渐褪去神秘的面纱,露出它的真面目 乘着这股西风,许多困扰了人们数百年的谜团正在慢慢被揭开,被误解为情色剧六七百年的“秘密大欢喜冥想”终于等来了有望从混乱中被带出来的一天 引自《庚申外史》的段落中提到的“燕儿法”和“秘大乐禅”,被后人批评为双重修炼法 其实“表演童法”指的是藏传佛教萨迦派流传的“道果机轮”练习,是一种强身祛病的魔轮瑜伽练习,与双修关系不大 前几年,罗文华先生整理出版了故宫博物院藏清代佛教修炼图像,其中图解的修炼方法应该算是“表演儿童法” 此外,几年前,中国藏学研究中心主任拉巴平措教授出版了一本名为《藏族传统健身方法的融合》的专题书籍。书中介绍的练习方法作为藏族传统健身方法类似于“表演儿童法”,当然与色情无关 同样,曾经在元朝宫廷上演的“十六魔舞”也被后人严重色情化,但原本是为了支撑当下的隐秘延续和金刚的胜利,也就是想象中的宗教乐舞,不色情,与双修无关 早在西夏时代,“十六魔舞”就传入西域。当元世祖忽必烈还在隐藏处的时候,他的后主八思巴已经在开平府建造了两个仪式来练习十六魔舞的礼仪,没有任何色情内容 很明显,如果元末或后来中原宫廷中广泛上演的“十六魔舞”真的取了黄彩,那它在中原一定是慢慢开始变味了,以后会在另一篇文章中描述 简而言之,袁婷的“双修法”实际上只是一种“秘密大乐冥想”。即便如此,它的栽培方法与引用的《庚申外史》中的描述没有什么共同之处 不用说,在弥城佛教的无上瑜伽部,或者说瑜伽母延续的修行中,“双修”确实存在,也并不少见 在元廷流传的“大欢喜密禅”,似乎最接近萨迦派所宣扬的果法中“欲乐”的做法,这与元代萨迦派大师最受蒙古王公大臣尊敬的历史事实是一致的 作为萨迦派的根本法则——道果法则,与瑜伽母续部的“吉祥合掌本续”密切相关,过去有人直接将“大欢喜”与“合掌”等同,因为《元史》和《释旧传》都说“有一说”、“有一说” 所谓“薤白赞拉”是藏语he badzra的音译,即梵语喜金刚 因为喜金刚的字面意思可以解释为玛哈卡姆,即“大欢喜”,“赫瓦吉拉本续”在西夏元时期常被翻译为“大欢喜本续” “和”字在常被解释为“大悲”,而金刚乘则被解释为“智慧”,即“大悲”与“智慧”的结合,即“方便”与“智慧”的结合。在密宗修行的语境中,是佛祖与佛母的结合,甚至是金刚与莲花的结合,是成佛的一种境界。 “秘密大欢喜禅修”是印度大道教大师米里·沃巴在“赫瓦吉拉·本续”的基础上衍生出的“郭涛法”中被称为“渴望欢喜禅修”或“大欢喜禅修”的做法 老实说,“秘大欢喜禅修”应该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对其做法的详细描述散见于西夏、元、明三代在《密大乘主干道》中翻译成中文的许多藏文密教仪式中,尤其是西夏时代传下来的题为《方便智慧双运路玄一卷》的长篇仪式中。 然而,从清廷流传下来的藏文密教仪式的汉译英融合,在今天已经不再是一个秘密的“密” 此外,罗振宇曾从清内图书馆的大档案中抢救出上述宣仪卷的残卷,并将其编入名为“颜尔法三种残卷”的藏文密教仪式汉译本 明明叫《大欢喜与道国传》,其全书远比《大乘大道密》所收录的书更丰富、更全面 只要我们仔细阅读或大致了解这个仪式,我们就能对“秘密大乐冥想”有一个基本而清晰的了解 20世纪40年代,梦露先生读完《大乘之路精读》后感慨地说:“这样既能窥见当时输入机密的真相,又能明白翻译不被传递的原因,把岁月的疑惑释放出来,速度够快。 可惜的是,到目前为止,能像陆欢先生这样有智慧根的人,能认出这件秘宝的人寥寥无几。因此,大多数人对“秘大乐禅修”的理解还停留在“情色剧”和“巫术”的层面,有必要借此机会解读一下“秘大乐禅修”的契机,对秘传做一个启发性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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