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桶油合并 两大油合并消息并非空穴来风 傅成玉曾小范围言及多套方案

时任中石化董事长的傅成玉。

南北车合并尘埃落定后，围绕石化二人组合并的猜想再次发酵。突如其来的“三桶油”集体换教练，使得外界对合并的预期不降反升。回到令人困惑的合并传闻本身，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是，这种说法从何而来，是否具有权威性？

        一知情人士向本站表示，向中石化代表、委员透露目前存在几套可能的方案，包括三大油企重组的，正是在5月4日正式退休、曾在董事长任上大刀阔斧推进改革的傅成玉。

据该人士透露，今年3月全国人大会议结束后，时任董事长傅成玉在中石化总部向参加大会的代表们确认，国家高层确实在讨论几个可能的国有石油企业重组方案，其中一个涉及中石油和中石化的合并。

        由此反观今年2月中旬率先从外媒传出并不胫而走的中国石油业大整合消息，恐也是事出有因。彼时，《华尔街日报》消息称，应中国领导层要求，中国政府的经济顾问正进行行业整合的可行性研究，潜在方案包括中石油与中石化合并，中海油与中化集团合并。

虽然春节期间国内一些专业财经媒体对此进行了传闻，但一个月后傅成玉再次提及，说明两大石油公司合并的消息并非来自空。

        自《华尔街日报》报道出炉至今，合并方案招致众多石油业内人士的批驳，理由是，无论从国企改革初衷还是全球石油石化业发展路径考量，合并逻辑都站不住脚。

        暂且撇开对两者联姻必要性和可行性的分析，回顾中国石油石化工业的管理体制变革历程，本就经历了分分合合、合合分分。1998年国企改革大背景下，中国石油业出现大重组，以上下游各有侧重进行划分，中石油拥有大量油气资产及少量炼厂，中石化则拥有大量炼厂及少量油气。此后十多年，两大油不仅在地域上相互渗透，业务上，上下游分明的特点也已打破。

抛开两者联姻的必要性和可行性分析，回顾中国石油石化行业管理体制的改革历程，我们经历了分离、结合、再结合。在1998年国有企业改革的背景下，中国石油工业发生了重大的结构调整，上下游被重点分割。中石油拥有大量的油气资产和少量的炼油厂，而中石化拥有大量的炼油厂和少量的油气。十几年后，两大石油不仅在地理上相互渗透，而且在业务上也打破了上下游分明的特点。

中国石油石化行业管理体制改革。本台记者杨洋画了一幅画

        “重组之前是条块分割，典型的计划经济，地矿部光管找油，石油部光管开发油，石化部光管炼油，化工部光管高级的油化工。进出口又被分出去，把一个完整的产业链分割成很多块，根本就不是一个自然的产业链。这种事情在全世界都几乎不存在。”一名曾亲历1998年石油业大重组的老领导对本站表示，当年的重组诞生了以中石油和中石化为代表的上下游一体化、内外贸一体化、国内外一体化企业，这不仅合乎自然发展规律、适应了产业链的完整性，且真正形成了跨国公司，“可以说实现了我们当时的一句话，就是‘要和世界一流的跨国公司论伯仲’。”

当时老领导在地矿部下属的一家石油公司工作。由于中国大部分油田位于北方，南方不仅油田少，而且勘探难度大。作为平衡，这家石油公司后来被中石化收购。从此两大石油基本平起平坐。

        该老领导认为，算上延长石油，中国只有三桶半油，这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我们对外国人说我们已经走向市场了，但对方拿中国最传统最典型的市场——集市反问，请问哪个市场是三个人？三个人能赶集吗？三个人能形成市场吗？我们当时觉得很形象。中国应该有一批在世界上举足轻重的大公司，还有中型公司和一批小公司，这也是国际惯例。

“中国只有三桶半石油，这应该是世界上的标准垄断，但不是行政垄断。如果合并了，不仅会倒退，还会违背自然的客观规律。”对于中国三大石油合成公司之一将在海外招标中更具优势的说法，上述老领导也不以为然:“这完全是错误的，很多人没有参与过国外招标，对此并不了解。这在世界上还没有得到证明，其他国家的几家公司也在竞标。但不能说越多越好，一定要组建具有较强国际竞争力的大型跨国公司。”

        持相似意见的，还有原中国石油天然气总公司油气资源管理局局长查全衡。他对本站表示，“两桶油合并，我看这大概是脱离我们国家的实际了。贪腐窝案出了之后有很强大的舆论说要拆分，这两家已经够大了，如果再合并，从市场经济的角度上没有多大必要。而且拆了又合合了又拆，要正常运作有个很漫长的过程，这对石油业也是不利的。”

不难理解，在现任层面，合并计划显然正遭遇更大阻力。根据华尔街日报当地时间5月4日的一份报告，将大量中国能源公司整合为一个巨型实体的提议正面临石化行业官员和政府顾问的抵制。在他们看来，此举不仅阻碍了竞争，也削弱了政府重塑经济的力度，是“行业的一大倒退”。

        花旗银行报告指出，如果合并，中石油和中石化将占据中国上游油气生产份额的77%、冶炼产品的79%、零售石油的90%，这显然有悖于此轮国企改革增进私人参与、加大竞争的目标。

更何况两个巨无霸叠加会产生什么复杂的连锁反应？目前中石油和中石化规模巨大，员工超过80万，管理复杂，人员分流安置将成为巨大负担。而且，两大石油公司旗下公司进行混合所有制和员工激励计划试点改革，进一步加大了整合难度。

        既然如此，合并方案的立足点何在？前述知情人士表示，中石油、中石化在长期的相互渗透中，重复建设严重，科研、工程都自成体系，因此并不排除按领域进行横向整合、合并同类项的可能性。

春节前夕，《华尔街日报》解释称，中国高层希望打造能与美国石油巨头艾克森美孚竞争的中国企业，利用低油价进行合并，提高企业运营效率。这似乎不是完全不合理的。与国外同行相比，已经跻身世界500强的中石油和中石化市值并不落后，但运营效率仍有差距。例如，中国石油的上市公司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在全球拥有近55万名员工，是全球最大石油公司埃克森美孚的7倍多。

        根据2014年财富世界500强排行榜，在营业收入方面，排名第四的中石油集团达到4320亿美元，领先于埃克森美孚的4076.66亿美元。然而，埃克森美孚2013年实现利润325.8亿美元，中石油则为185亿美元，两者相距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