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而脱脱兮 周朝穿越指南：如果成了周朝平民 等待你的将是何种人生

【编者按】

《盐铁往事:两千年前的货币战争》是最近出版的天涯“料酒史”栏目中“历史十大口水战”的热门帖子之一。作者对盐铁战“货币战”的历史渊源做了一个完整的介绍，所以它虽然发生在汉代，但却是从唐武征服开始的。它解释了中国“封建社会”的具体含义和时期，并授权翻书党摘录了其中一篇介绍周朝等级制度的“穿越篇”。

       

虽然你看了很多穿越网的文章，发誓要穿越成古代贵族，但因为你的性格、运气和脚气，你还是只穿越成了周朝的平民，那么现在会有什么样的生活在等着你呢？

       如果你穿越过去的时候，发现自己是个儿童，你应该庆幸，因为你还有足够的时间熟悉这个对于你来说都完全陌生的世界。你的童年大概和电视剧里演的差不多，你和你的伙伴们都把头发两边结起来，叫作总角。你们穿的是粗布衣服，不过不是棉的哦，是麻的，你们种的丝，上好的要献给贵族，只有那些下脚料，可能会留一些填在麻布里，冬天用来御寒。你只和你的平民伙伴玩耍，河边的芦苇、包茅，河里的浮萍、荇菜，路边的飞蓬、萱草，都是你童年熟悉的植物。你是几乎见不到那些贵族的公子公主的。偶然地，在你父亲劳作的田间，你会看见贵族带着家人和随从过来视察，同时送饭给你们吃，这时你才会注意到那些穿着绫罗绸缎，举止闲雅，特别注重礼节的贵族，以及他们家那些知书达理的孩子，他们让你感觉到自惭形秽。他们穿的衣服看起来是那么光鲜，最主要的是，他们的衣服很宽松，衣袖很长，系着腰带，上面还结着玉、丝绦，而一生短褐的你，只有在祭祀时，才能穿上长长的深衣。

在食物方面，主要是米饭和汤，后世没有油炸和油炸。作为一个平民，有时候会吃一些蔬菜，加一些调料、酱、盐、葱、姜、桂皮……至于肉，你要知道这是封建社会，什么都是专门提供的，级别不同，待遇也不同。而死者受到的待遇比生者高，也就是说，在献祭的时候，他们是达标的。作为一个平民，说监狱多，说监狱少，说特别牺牲，都没用。其实和你有关的肉只有四种，一种是狗肉，一种是猪肉，一种是鸡肉，一种是鱼:男孩子要从小学会养狗，女孩子要从小学会养猪。然而，这些肉不是给你吃的。其实大部分都是献给贵族的。所以你偷偷叫那些贵族“肉食者”，或者简称“肉食者”，听起来有点像食肉动物。

       不过幸好还有鱼肉，因为鱼肉被贵族当成比较低级的食物，所以常常逃过一劫。想赵盾被晋灵君派杀手暗杀，杀手看见赵盾在家吃的只是鱼肉，感动得眼泪哗哗的，这个赵卿真是节俭哪，竟然只吃鱼肉。再看见赵大人吃完了，大清早天还没亮等着上朝，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又感动得眼泪哗哗的，自言自语说，大好人哪，我如果杀了他，就是不忠，但如果不杀他，答应国君的事没做到，就是不讲信用，我还是杀了我自己吧，于是自杀。虽然鱼肉也不是经常能吃上，理论上只有祭祀时才有，但毕竟有那么点儿指望，用孟子的话来说，就是“不可胜食”。

但是，如果你是在穿越肉身，你是一个大男孩，或者你美好的童年结束了，你应该出去工作。什么样的工作？当然是农活。你不仅要种私人的田地，还要种大片的田地。周代私田100亩，相当于你穿越前的30亩。我知道你在说什么，“30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对吧？美女不会杀你，那是两千年后的事了。两千年后三十亩就能混小康，这一年也只能混温饱。你要看看后世是什么技术，这个时代你是什么技术。至少，你可能没有牛。你要用工具耕田除草，比如雷、糯米、钱、糯米等等。这些工具有些纯粹是木头做的，比如一块木头，前面尖，水平绑着一块木头，踩上去可以用来翻地。有的是金属包边，有的是镶嵌整块金属，但都很难用。一个人能翻的地方，只有两个人能左右翻，喊一、二、三，一起努力。这叫做耦合耕作。第一卷中提到的农民徐航每天都拉着人们这样做，然后自称环保主义者，回归自然。你不认为这是一种疾病吗？

       但不管许行犯不犯病，你都得做这事，而且得做好，因为你一家老小全指望这三十亩地了。把你的“三十亩地没有牛”搞完了，还要代耕大田，就是给贵族种的。不过是集体劳动哦，和其他农夫喊着号子，唱着反动歌曲，像什么“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亿兮”之类。唱着反动歌曲还能做好活，那是天下奇闻，你们当然也做不好。于是贵族就要恩威并施了，首先派出监工，监视你们劳动，看谁偷懒，就报告贵族，关你们禁闭，其次，带上夫人，也许还有小贵族一起过来给你们送饭，于是在一片其乐融融之中，你们唱起了主旋律歌曲，什么“雨我公田，遂及我私”，什么“曾孙来止，以其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什么“今天是个好日子啊，王孙又来送饭到田中吃啊，希望庄稼快快长啊，公田的产出更比私田强啊”。

这里要特别注意21世纪喜欢睡懒觉的学生，不要以为回到周朝就可以朝九晚五，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作为一个农民，你必须每天按时上班。如果晚了，呵呵，村长的长辈和李政会关门，所以你不能出去工作。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除了种田之外，你还要出去打猎，有大猎物要献给贵族，小猎物才能自己留着。碰到了贵族要盖房子，要修城墙，或者要修路，你当然要义务帮忙。如果你是住在六乡的国人，祝贺你，你是贵族的同姓，你根正苗红，你是阶级兄弟，你可以当兵了，你可以自备兵器跟着贵族的兵车一通乱跑了。如果你是住在六遂的野人，很不幸，你是黑八类出身，没有当兵的资格，你要额外献上很多东西，承担更多的义务劳动，以便对你进行思想改造，至于改造到什么时候结束，很不幸，下辈子重新投胎吧。

说到这里，你是不是有点后悔？别担心，幸福的事情就在前方。

       比如每年春天的社祭，全村男女老少都来到乡校，杀牛杀羊祭祀，奏乐唱歌跳舞玩游戏聚餐。单身的男女同学请注意，眼睛不要那么直，口水不要流出来，你看上了那位是不是？看上了就直接上去搭讪嘛，还犹豫个啥呀！摘一朵美丽的鲜花一根美丽的香草送给她，对她说，花儿草儿哪有你漂亮。向他倾诉你的思念，你这个坏小孩，我与你说话，干吗不理我呀，害得我吃不好睡不香的。约她在城门下面见面，这位美丽的姑娘，咱们晚上戌时到城门口见面吧，不见不散哦。哎呀，真讨厌，规矩点，别掀我的裙子嘛，你看狗狗都在叫了。

腊祭的每个冬天也是非常快乐的一天，不仅有唱歌、跳舞、吃饭、谈恋爱，还因为腊祭之后，喜欢睡懒觉的同学也可以睡懒觉。

       至于平时，除了出门要开介绍信，早晚要准时上工，男同学要种田做建筑工人，女同学要养蚕要做纺织工人以外，也不是没有其他娱乐活动，像什么“尝新”节，除了聚餐还可以在一起玩玩投壶啦六博啦的游戏。便是平常，工作得了闲了，也可以到乡校去看看最新的热帖，像什么卫国的国君把儿媳妇娶啦，陈国的国君被国人赶走啦之类，顺便再编几首歌唱唱对现实的不满。除了周厉王这种人神共愤的家伙，一般都会对乡校里那些牢骚怪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至于那些嫌种田不好玩的同学，作为一个平民，你也不是完全没有其他的选择，士农工商么，虽然可选项不多，与宋朝的三百六十行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但也不是没有其他事可做。

至于那些觉得种地不好玩的同学，作为一个平民，你根本没有别的选择。虽然选项不多，无法与宋代的360行相比，但也没有别的事可做。

《盐铁往事:两千年前的货币战争，仍是一场不变的风暴》/书，重庆出版社，2015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