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十三陵墓地 北京十三陵镇非法墓地滋生 巡察员已拆上百坟地

在深山密林中搜寻非法墓葬是这个团队的日常任务

一名队员正在检查一个刚刚被拆除的非法墓地

拆除非法墓地需要拍照和保留证书，以避免纠纷

昌平区十三陵镇被人们公认为“风水宝地”，很多人不惜一切代价选择将死去的亲人埋葬在这里。由于墓地价格低廉，成为非法墓地的“重灾区”。2011年以前，十三陵镇16个村有3个非法墓地。原长岭镇并入十三陵镇以来，在157平方公里的镇域内有8处非法墓地。自去年7月北京市第一支镇级护墓队伍“十三陵镇公墓检查组”成立以来，已拆除3个大型非法公墓和100多个非法墓穴，遏制了非法公墓的秘密滋生。

现状

近千座非法坟墓

它已经存在了十多年

十三陵镇的特点之一是山多。藏在山里的非法墓地位于仙人洞村、永陵村、长陵村和景陵村。北京青年报记者在长岭村上山，发现道路两旁都是灰色的墓碑，一排排地到达山顶，远远望去让人感觉到一股凉意。据不完全统计，仅这个非法墓地的坟墓数量就达到了近千座，由于距离公共墓地较近，边界难以确定，已经存在了十多年。

“说起十三陵镇，大家都觉得这是风水宝地，很多人都想把亲人葬在这里。”据十三陵镇镇长介绍，由于十三陵镇只有4个正规公墓，不能满足市场需求，很多人就有了修建私人公墓的想法。“很多人修建非法墓地的时候没有考虑到山上的植被，哪个地方都是隐蔽的。它建在哪里？”十三陵镇镇长表示，十三陵镇是“十三陵”国家5A级景区和邙山国家森林公园所在地，自然资源和旅游资源丰富，景区内出现大量墓碑“不合适”。

北青报记者了解到，非法墓地是十三陵镇的一个“历史遗留”问题，8个非法墓地已经存在多年，都是2008年以前修建的。“当时，它是自己建造的，没有任何批准。当它被发现时，死者被埋在坟墓里。我们只能采取不扩建这些墓地的管理方式。”。如何遏制大量仍在“偷偷生长”的非法墓地，成为十三陵镇近年来面临的难题。

秘密

50人选派6人组成专职护墓队

早在2012年，十三陵镇就成立了“国土矿产关爱队”，承担着“查处违法建设、非法采矿、检查非法墓地”等多重任务。当时张洪亮是队长，光是检查非法墓地就很忙。“为了对已经建成而不增加坟墓的非法墓地持乐观态度，队员们每隔几天就会去一次，耗费了大量精力，没有及时发现村民建的非法墓地。”

在昌平区政府和北京市民政局的帮助下，十三陵镇计划成立一支守墓队伍，对非法墓地进行看管。2015年6月，通过十三陵镇几个村的广播传播了一则特别招聘启事:招聘公墓巡警，男性，热心公益，关爱家乡，45岁以下，优先录用党员、退伍军人、大学生。

在一周左右的时间里，十三陵镇收到了村大队收集的50多份申请表。随后，民政局派专人组织笔试和面试，“你怎么看待别人倒霉的工作？”以及“如果在工作中遇到熟人建非法墓地，该怎么办？”……这些开放性的问题让很多申请者觉得“有趣”。最终共选拔出6名队员，与队长张洪亮一起，组成了本市第一支镇级专职护墓队伍。在这支只有7人的守墓队伍中，年龄最大的是队长张洪亮，今年53岁，最小的还不到30岁。

检查、说服和拆解构成日常工作的“三部曲”

“我们的许多团队成员在申请时都认为这份工作非常容易。只是在山里走来走去，但当他们进来时，他们发现情况完全不是这样。”北青报记者见到队长张洪亮时，他正和几名队员在山上巡逻。“检查只是我们工作的第一步。发现非法墓地后，我们不得不配合镇政府说服私人墓地。然后拆除墓地。”在跟随队员的路上，北青日报记者了解到了他们工作的“三部曲”。

巡逻地毯式搜索

对墓地检查组来说，发现非法墓地是最困难的阶段。由于大部分非法墓地都藏在各个山头，在山头下看也看不到任何线索，张宏亮只能带着队员一步一步地走访每一个山头，用地毯式搜索的方式进行严格检查。除了地毯式搜索，听声音也是守墓人常用的搜索方法。“当他们开始工作时，他们也会发出声音。有时候我们爬山后跟着声音走，一点线索也不放过。”

“碎片墓面积不错，检查严密，一般可以在刚开始的萌芽阶段就停止。但是建造一个单独的坟墓是最难调查的。”张洪亮说，一些非法公墓运营公司会先带客户看土地，看了哪块地后再单独定制。“这个很快，从拉原材料到完工大概需要两天时间。如果没找到，两天后就埋了。我们不能动。”

说服——谈说服时不拆解

发现非法墓地并不意味着可以立即拆除。“检查组还不成熟，没有执法权。发现后，政府会出面劝说，告诉他们这是违法的。如果此时不拆除，那么将通过法律程序起诉，最终结果将是拆除。”

张洪亮说，政府经常找人多次劝说，要求区民政局执法部门配合。很多时候，为了逃避，经营者不愿意在没有负责人的情况下出现并找到墓地，这也耽误了很多时间。从发现到拆除，甚至持续了一个月。现阶段，政府一方面说服了经营者，另一方面，护墓队加大了监管力度，确保他们无法开工建设。“看到我们的态度这么坚决，运营商会放弃抵抗，但是拆了就不愿意出面了。”

拆除——单次拆除费用超过1万元

据了解，由于护墓队成员还有巡查任务，十三陵镇政府花钱雇人设备将其拆除，拆除一处非法墓地大约需要2-3天。“说到拆墓地，租设备不太高兴，会要求加价。”十三陵镇镇长为《北青报》记者算了一笔账。“原来一个小挂钩一天才900元，有时候还得涨到1500元一天才能租到。雇人的成本是一天一人200元，一次雇10人左右。这样算下来，一次拆迁的成本大概在1万左右。”

这个团队组建至今已近8个月。最让张洪亮队长自豪的是，自2011年区划调整以来，全镇没有新增非法公墓。通过卫星照片、群众举报和团队成员的努力，发现了三个大型非法墓地，并全部拆除。

故事

冰雪中36小时发现非法墓地

张洪亮和他的团队成员永远记得去年12月的经历。在雪山中搜寻了36个小时后，队员们终于在山顶发现了一处非法墓地，里面藏着近50个坟墓。

这次搜查行动源于村民的一次举报，但出于自我安全等原因，记者只告诉队员“动物园基地后面建有几十座坟墓”，并未提供更多具体信息。这让团队成员很担心。动物园基地周围都是山，无法确认哪个位置在哪个山头上。

由于举报者说墓地不小，队长张洪亮和队员们都不想放弃这条线索。经过讨论，张洪亮决定将队员分成两队，每队三人。一队开车在大致范围内搜索，另一队伪装询问附近村庄的村民。

程辉是村民询问组的组长。他和另外两名成员分头行动，要求村民查询非法墓地的信息。“当时正在下雪，天气寒冷，外面村民很少。我找了三四个村民打听非法墓地的事。”程辉说，遇到村民，他会先打个招呼，然后试着询问非法墓地的情况。“有一个男村民，看起来像40多岁。听我问起墓地的事，他摇摇头，不理我。”这让程徽多少有些气馁。很多非法墓地的存在，是一个村庄的“公开秘密”，村民因为根深蒂固的邻里观，不愿意干涉其他村民的事情。

下午四点，还没有问出有效线索的程辉有点担心，怕“打草惊蛇”。这时，程辉遇到了一位阿姨。听到墓地的线索后，阿姨只是指了指路边的一个小岔口。天快黑了，程辉拿着手电筒沿着小叉子走。路上有雪，所以他不得不走走停停，呼吸着温暖。走过几个岔路口后，程辉在一个两山相连的隐蔽点看到了几块墓碑。“你能找到他们！”程辉松了一口气后，就把队员叫来，让他们过来拍照，留证据。

这只是墓地检查组在近8月份工作中发现的一处大型非法墓地。此外，检查组于去年11月和今年3月拆除了动物园泰陵和后山的两个集中墓地。在定期检查中，非法墓地的建设数次被遏制在萌芽状态。

延长

墓地检查组难以执法

有待解决的问题

昌平区民政局殡葬处处长吴智勇表示，为切实加强对非法公墓的监管，去年7月，十三陵镇成立了昌平区第一支殡葬检查组，制定了《十三陵镇非法公墓管理改革创新试点方案》。对镇内违规墓地进行不间断检查，要求辖区内有施工行为的违规墓地停止一切施工行为，取得了一定的实际效果。但检查组没有执法权，执法不力问题日益突出。

根据《殡葬管理条例》，民政部门只能责令其限期改正，无权强制执行。对此，吴智勇表示，“没有公安、国土、园林、规划、城管等相关部门的密切配合，殡葬执法的效果将大打折扣。《殡葬管理条例》和《北京市殡葬管理条例》对民政局会同有关部门查处某些行为有规定。法律规定‘会见面’。但在执法过程中，对擅自建设殡葬设施的行为予以取缔，责令恢复原状，并没收违法所得。可以罚款的执行主体不明确，容易造成部门之间相互推诿，行政效率低下。”文/记者郑琳

本期摄影/记者袁遗

对话

“我希望我的家人和朋友

能理解我的工作。"

家庭烦恼，别人的不理解，工作疲劳...作为公墓检查组的队长，张宏亮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如果你选择一份工作，你必须把它做好。"张洪亮向北青报记者讲述了自己担任公墓检查组组长8个月的感受。

北青报:为什么选择加入墓地检查组？家庭成员的态度如何？

张洪亮:2012年，我是我们镇“国土矿产关爱队”的队长。当时我负责的事情很多，检查非法墓地只占工作的一小部分。然而，非法墓地一直是我们镇上一个非常难解决的问题，他们经常在检查后就“重新出现”。作为十三陵镇人，很难看到生活环境总是被这些人破坏。

2015年，我选择当墓地检查组的队长，但家人特别不愿意。我老婆说我之前做的已经够狠了，得罪人了，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在墓地检查组工作。家里的老人更是反对，觉得我天天和墓地打交道不吉利。我只能用行动来改变他们的想法，回家后再也不会告诉他们辛苦的事。时间长了，家人放心了，但家人不会轻易告诉外面的人我在做什么。只要我的家人理解我。

北青报:你在工作中遇到过哪些比较困难的事情？你受到威胁了吗？

张洪亮:我的工作还有不少困难的地方。我们这里山多，私自建非法墓地的人会选择在山中隐蔽的地方建。即使冬天山上有雪，我们也要四处巡逻，队员很辛苦。此外，当那些人知道镇上有人检查了非法墓地时，他们会和我们玩“游击战”的游戏。比如我们7: 00下班，他们会在晚上上班，所以只能尽量早上班，尽量晚下班，两班倒巡逻，进一步缩短非法墓地的施工时间。

我们的团队成员被虐待和威胁是很常见的。幸运的是，还没有人受伤。我们通常在一些关键区域开车，我们经常会遇到与非法墓地有关的人挡住我们的车。我被问了很多次我的电话号码和家庭地址，所以我等着看。刚开始有点害怕，但我做的是生意，没什么好怕他们的。我告诉他们直接打电话，让他们打电话，看看他们有没有合理的理由谈论我。

北青报:工作中有熟人要求你“撇清关系”吗？你通常做什么？

张洪亮:我们加入公墓检查组的时候，有一个问题是“工作中遇到熟人怎么办”。这个问题在我们的工作中确实存在。经常发现修建私人墓地的人是我们的熟人。当有人向我们“求情”时，我们都是“一件事一件事”。我们先把感情的事放在一边，和他们讲道理。

现在，只要发现非法墓地，我们会第一时间向镇领导汇报，让领导出面解决问题，为那些人做疏通工作。这样，那些人找我们就没什么用了。

北青报:你后悔现在做这份工作吗？你认为哪些方面需要改进？

张宏亮:我绝对不后悔。我必须做好这份工作。我支队成立后，发现并拆除了许多大型非法墓地。看着这些墓地倒下，植被可以慢慢恢复，心里还是有点成就感的。

目前的问题是我们的工作很薄弱。人们经常问我们有没有执法证，说我们无权管他们。这让我们很尴尬。我们只能向他们解释，或者请区民政局参与执法。这让我们无法快速阻止对方修建非法墓地，也无法很好地开展工作。希望大家在工作中能更加“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