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尔伯格 科技湃｜《纽约时报》家业之争：三兄弟谁能开启数字未来 ①

继承家业对于家族企业和家族本身来说都是一个难题，比如传媒大亨默多克家族以及上世纪80年代破裂的、掌管肯塔基州报业的宾汉姆家族等。从历史上看，执掌《纽约时报》119年的苏兹贝格家族在新老交替上似乎并不一帆风顺。

在办报初期，苏尔兹伯格家族的中坚力量阿道夫·奥克斯在艰难地选择自己的接班人:侄子朱利叶斯·阿道夫·阿德勒还是女婿苏尔兹伯格？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女儿，艾菲·简。双方都对家族企业的竞争产生了许多负面影响:1932年，苏兹伯格的压力导致心脏病发作，左手残疾；一年后，阿德勒患上了神经衰弱，在精神病院接受了六周的治疗。在这种情况下，Oaks提出两个人可以一起管理房子，但sulzberger回应说“只有一个人可以坐在山上”。奥克斯最终孤注一掷。1935年去世时，他把家族企业的问题留给了侄子、女儿和女婿。我的女儿艾菲·简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她站在丈夫苏斯伯格一边，但这也在家庭中打开了一道深深的裂缝。从那以后，苏兹伯格和阿德勒成了陌生人。到了1959年，阿德勒和他的亲戚被彻底踢出了《纽约时报》的家族企业。

现在，在经过80年、三代人的更迭之后，奥克斯的后人们同样进退维谷：诸多家族成员都觊觎一把手的位置。这个庞大的苏兹贝格世家由四个家族组成，都是伊菲珍的后人，每一个都野心勃勃、牢骚满腹。戈尔登家族和苏兹贝格家族作为势力最强的两大家族，是家业最主要的竞争者。但其结果并不仅仅关乎家族政治，《纽约时报》的下一任老大，需要在日益具有挑战性的媒体环境中维护这份美国最大报纸的独立性。

最近几个月，《纽约》杂志的加布里埃尔·谢尔曼采访了65多名现任和前任《纽约时报》高管和记者，以及苏兹伯格的家人、顾问和朋友，以了解《纽约时报》是如何筛选出潜在继任者的。三位候选人终于浮出水面:亚瑟·格雷格“A.G .”苏兹伯格，现任董事长兼出版商亚瑟·奥克斯·苏兹伯格35岁的儿子，以带领团队敲响被称为“创新报告”的数字时代警钟而闻名；38岁的苏尔兹伯格侄子大卫·巴贝奇毕业于哈佛工商管理硕士，成功推出了《纽约时报》的数字订阅和部分App；苏兹伯格的表弟林·戈尔登·多尼克34岁的儿子萨姆·多尼克是一个有影响力和直言不讳的第四代家庭成员。

三位可能成为《纽约时报》下一任社长的候选人

对新掌门的选择或许是《纽约时报》面对的最关键挑战。阿瑟·奥克斯·苏兹贝格带领《纽约时报》进入数字化时代，并保护其新闻操作，但下一任掌门不能仅仅做个称职的管家，他必须带领报社度过“自古登堡以来媒体经历的最动荡、失控的时期之一。”

三个堂兄弟之间的秘密竞争

A.G.和多尔尼克都在编辑部平步青云，而柏比奇则在商海打拼。2014年7月，A.G.晋升为战略高级编辑，两个月后，山姆被任命为移动端高级编辑，7月23日，他成为副主编，而一周后，一篇官方通讯宣布A.G.同样担任副主编。同时，为了积累编辑部经验，柏比奇在3月被任命为高级副总裁，开始参加刊头会议。“他们3人都被放在了《纽约时报》必不可少的岗位上，负责打理事务。”一位前高级编辑说。

苏尔兹伯格曾开玩笑说“只有我没有强制退休年龄”，但事实并非如此。根据《纽约时报》的规定，今年9月将年满64岁的苏斯伯格可以担任董事会主席，直到70岁。他的父亲亚瑟·庞兹·苏兹伯格于1987年1月被任命为助理出版商，并接管了报业。65岁时，他让儿子全权负责报纸的发行。根据这个先例，家庭的新旧交替被推迟了。

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次有3名候选人同台竞争。“我知道自己不能像公关那样讲。”执行主编迪恩·巴奎特 说，“但他们真的都很棒。”

在《纽约时报》竞争激烈的新闻采编团队中，职位的任命都是由记者们详细决定，以决定候选人的位置，所以在《纽约时报》上站在苏兹伯格的表亲们一边已经成为一种消遣。“巴贝奇是数据控制。如果只能用一个字概括他，那就是MBA。”一位前高管表示。多尼克获得过很多奖项，但缺乏管理经验。"萨姆年纪小，年纪轻，主要负责社论."一位从事商业运营的消息人士表示。这意味着兼具管理经验和编辑经验的A.G .被认为是最有可能获胜的候选人。

几位候选人并不怎么认可竞争的意味，“他们讨厌那种像赛马一样的说法。”一位《纽约时报》的工作人员说。他们大多避免表达对任何外在权益的诉求，也隐藏起自己的野心。“这也反映了他们的个人风格和价值观，你不知道他们都是家庭的一部分。”《纽约时报》的新任数字主管金西·威尔森说。一位资深记者则表示，“他们真的想竞争这个职位吗？我不知道。”

但很难想象他们不是故意的。这三个堂兄弟都是在《纽约时报》创造的神话中长大的，住在康涅狄格州苏尔兹伯格家族的庄园——希兰德庄园。花园里的长椅上贴满了《纽约时报》的复印件。他们从小接受的信条就是服务大众，赢得大众的信任。通过这种谆谆教诲，苏兹伯格家族让每一代家庭成员都与《纽约时报》紧密相连。苏尔兹伯格家族第五代的27个表亲中，有6个目前在《纽约时报》工作。“我们承诺为有兴趣在《纽约时报》工作并具备一定资质的家庭成员提供职业发展机会。”苏兹伯格最近说。

但当一个表兄弟赢得了更多的注意力时，家族中就出现了一些“紊流”。几年前，《广告周刊》发布了一篇盛赞柏比奇的文章《纽约时报的王储？》，据说另一位自2007年起在《纽约时报》工作的第五代表兄弟迈克尔·格林斯潘当时走进公关部办公室质问：“这是谁的意思？柏比奇怎能这么做？” 一位高管回应称柏比奇从来没有找过记者。“如果报社对某些人格外器重，把他们列为潜在的继任者，那么其他人会很痛苦。”一位第四代家族成员告诉谢尔曼。

今年《纽约时报》的数字订阅量稳定在100万，这是相当可观的，但远远不能平衡其3亿美元的编辑预算。与此同时，平面广告继续呈下降趋势，仅在上个季度就下降了13%。去年冬天，《纽约时报》遭遇了一轮大规模的收购和裁员，导致人才流失，包括一名资深编辑骨干和一些重要的署名文章。人们普遍认为，更多的裁员即将到来。

家庭地图集

上一次新老交替时，庞奇·苏兹贝格在指定儿子接管家业时只需说服他的3个姐妹。而现在，这个决定需要平衡错综复杂的利益，涉及到家族中的40位表兄弟，并且面对着新的问题：曾经一度盈利的股票分红已经不再产生效益。

“我们有一个非常深思熟虑的解决方案，在合适的时候宣布我们的继任者。”今年6月，在亨特学院举行的一次公开活动上，苏兹伯格告诉谢尔曼，“这涉及到董事会、家族和管理层。显然，这一决定与他们都有利害关系。”

A.G.来到《纽约时报》后

现任董事长兼出版人亚瑟·奥克斯·苏兹伯格的35岁儿子亚瑟·格雷格“A.G .”苏兹伯格

和前几代苏兹贝格的前辈们一样，第五代的小辈们都受到父母的鼓励，在《纽约时报》之外的地方磨练。

A g .从布朗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普罗维登斯日报。“他希望得到平等的对待。虽然出身名门望族，但并不以自己为荣。”负责招聘的执行副总编辑Carol Young回忆说，“A.G .从来不依赖自己的出生和姓氏。如果你给他发语音邮件，你会听到‘你给亚瑟打电话了’，而不是‘这是亚瑟·苏兹伯格’。”

A.G.很快就结交了一群年轻的记者朋友，甚至与其中一名哈佛毕业的时政女记者伊丽莎白·古德瑞斯 约会。

他渴望成为一名政治作家。2006年8月，在罗德岛待了两年的A.G .来到《波特兰俄勒冈报》，在《纽约时报》前高级记者斯蒂芬·恩格尔伯格手下工作，他当时是执行主编。“我认识他父亲，所以我想盯着他。”非营利新闻工作室ProPublica的编辑恩格尔伯格说。几个月后，恩格尔伯格要求A.G .与该报最资深的调查记者Les Zatz合作，调查一名腐败的警察局长与州长夫人有染的指控。A.G .似乎并不总能自如地扮演调查记者的角色。采访了一位健谈的女士后，他对透露的真相有些气馁。“我们在外面散步，他说他感觉不好，因为这位女士经验丰富，面对媒体也很舒服。”扎茨回忆道。A.G .的文章在俄勒冈的政治报道中引起了一波浪潮，导致警察局长于2008年5月辞职。

《纽约时报》的资深记者们一直在留意A.G.的职业发展，并将他取得的进步报告给他的父亲。那年夏天，当时的执行主编吉尔·艾布拉姆森告诉苏兹贝格，是时候让他的儿子回归《纽约时报》了，苏兹贝格非常激动，但有一个问题是：A.G.本人并没有答应。“他认为自己的能力还不够。”一位高层消息人士告诉谢尔曼，艾布拉姆森不得不劝说他接受这份工作。

A.G .留着胡茬，戴着深色塑料眼镜，看起来像一个严肃而年轻的《纽约时报》记者。"他刚来时，我们对他很好奇。"都市版编辑温德尔·贾米森说，“但事实证明，他是，我不想说‘不引人注目’，而只是一个普通人。”这还不够，“他不是懦夫。和蔼可亲的外表下还是有一定的野心的。”一位杰出的《纽约时报》作家说。他很少说话，“不要让自己有你父亲的影子。”一位前高管说:“我从来没听过他开玩笑或大笑。你想让他放松。”

在私下里，A.G.曾称自己沉默少言是一种策略，“当他们从5岁时就开始写你的事，你就该学会注重自己的隐私。”他跟朋友说。但如果要运营《纽约时报》这样公开的媒体集团，很难保持这样的姿态。“很难搞清楚他相信什么，”一位前高管说，“就像如果你去宗师那里寻找真谛，他会告诉你，‘答案在你自己身上。’ ”

2009年2月，A.G .来到《纽约时报》，这不可避免地引发了关于接手家族企业的猜测。苏尔兹伯格似乎为他的儿子开了个好头——就像他父亲庞兹之前所做的那样。庞兹对苏兹伯格的偏爱无意中造成了受害者——姐姐露丝·戈尔登的四个孩子——迈克尔、斯蒂芬、林和亚瑟，他们原本希望由他们来掌管《纽约时报》。

当戈尔登家的男孩们在1970年代敲开《纽约时报》的大门，庞奇接纳了他们，但只分给他们二流工作。一位前资深编辑说，“戈尔登家族感觉受到了冷落。”

在A.G .来到《纽约时报》之后，黄金家族意识到他们需要采取行动。山姆是林·金多尼克的长子，和A.G .同岁，也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记者。"林对萨姆的未来充满了雄心."一位了解这家人的《纽约时报》前高级编辑说。为了防止历史重演，林开始在幕后策划，以确保第五代成员能够公开、诚实地竞争，而不是参加已经安排好的加冕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