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     

徐贵祥 徐贵祥 | 那些帮助我们的人

2022-02-24 18:54化妆

▲《埋伏》,徐贵相著,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北京没有下雪,但是寒冷没有放过我们。2021年元旦的早晨,我站在书房的窗前,向外望去。我看见老人在寒风中独自行走。他手里拿着一支烟,走了几步才停下来抽烟。心热的时候,我跑下楼,追上老人,和他一起走。前一个冬天,去年冬天,有这样一幕。

老人的名字叫韩瑞婷。每次见到他,总会想起那些帮助过我的人,尤其是那些一次又一次帮助过我的人。

三十年前,我即将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毕业。时任解放军出版社副社长的韩瑞亭同志去考察军艺干部,文学系的老师向韩副社长推荐了我。当时我已经回原部队实习了,黄老师叫我回京。

韩副校长和我聊了聊,聊了聊我的工作,并没有很欣赏的意思。他只说我看得出来我很努力。然后他说,我在基层当过大副,去过两次前线,经验丰富,吃过苦,有潜力。聊完之后,我被分配到编辑部帮忙,被认为是借调干部。我以为韩副校长可能会觉得我不适合写作,适合当文艺编辑。后来才知道,当时俱乐部的主要领导更看重我在基层工作的经历和参加战争的经历,有意向把我培养成一名管理干部。但是当时没有办理正式调动手续,只能借调到编辑部“帮忙干活”,实际上是“带薪北上”。

在担任“借调干部”期间,我艰苦奋斗,屡败屡战,写出了中篇小说《弹道无痕》。这部小说由济南军区总医院干部、也是“带薪北漂”的“漂泊朋友”梁峰同志介绍,引起了《解放军文艺》杂志总编辑陶太忠的注意。他有点纳闷地对梁枫说,“我以前没听说过这个徐贵相。问他有没有别的作品。”梁峰把这些话传达给我,自然是一种莫大的喜悦,因为我从军写了13年,至今没有发表过一部解放军文艺作品。作为军艺文学系的学生,很尴尬。

后来,我的短篇小说《一个著名的词》在呈交给陶主编后不久,就在《解放军文艺》杂志上以头条发表,几个月后,《弹道无痕》在杂志上以头条发表。1995年初春,有人告诉我,中国作家协会下属的中国文学基金会,为了扶持青年作家,资助出版了第一本面向从未出书的青年作家的个人作品集。我的《弹道无痕》等小说于1995年入选《21世纪文学之星》系列小说,不久将作为小说集出版。

对我来说,这个消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我在军艺文学系的学生很多在入学前或入学后不久就闪闪发光,但我来自野战军基层单位,没有读过多少书,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创作训练,主要靠经验和体会写作。就算是在知名度低的期刊上发表,我也会沾沾自喜。当然,我想过出版一本书,但我觉得它很遥远,没想到它来得这么快。后来才知道,部队文艺界的韩瑞亭、朱、陶泰忠都是这个系列的编辑,他们无疑又帮了我一把。

韩瑞亭在《弹道无痕》后记中写过这样一段话:“粗犷豪迈,雄浑自由,具有金马铁马的气概,是作者军旅生活的明显特征。他展示了军营和军营生活,经常采取正面强攻的困难观点,但他仍然能以极大的兴趣和高昂的情绪写出单调而精确的军营生活……”

在这篇文章中,“锋面风暴”首次出现。不知道是我积累了“正面突击”的力量,还是韩副校长的预言唤醒了我“正面突击”的创作意识。这四个字已经成为我文学创作的主要路径和态度。在接下来的20年里,我写了十几部小说。朱、黄、张治中等老师都写过文章肯定和批评我。朱向倩老师在一篇文章中告诫我:“今天,再多一部作品对徐贵相来说意义不大,他要有一种自我要求,要有一种担当当前军事文学楷模的精神。”这个警告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2020年,我发表了《散点与埋伏》,获得了一些好评,比如《做一个民族灵魂的作家》《在歌颂英雄的道路上独树一帜》《向前猛攻的坦克》等等。有人认为是历史日空的升级版。当然,也有很多善意的批评和提醒。回顾我的创作经历,一路走来,总有好老师好朋友,他们发现了我的长处,告诫我的短处;他们放大了我的成绩,纠正了我的厌食行为。他们引导我,无论在明或暗,都不要忘记你的主动精神,保持本色,缓慢而顽强地前进。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不可能取得今天的进步。

1995年春末夏初,“21世纪文学之星系列”新闻发布会在中国文学基金会北京地安门西街67号蔡文馆举行。我们十几个青年作家充满春风,充满野心,轮番慷慨激昂的演讲,仿佛真的要点亮21世纪中国文学的一天空。很多细节记不清了,但有一件事我记忆犹新。似乎会后,晚饭前,丛书出版委员会主任、中国文学基金会理事长张彻把我们这些“新星”叫到办公室,告诉大家要珍惜“21世纪之星”的荣誉。

▲《相互渗透》,徐贵相著,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做“明星”让我更加自信,然后我进入了创作的蓬勃爆发期。近十年,在做好编辑工作的同时,业余时间写了《仰角》《历史日》空等小说。前不久获悉,中国文学基金会编辑出版的《21世纪文学之星系列》培养了新的文学人才。至今已有29人获得“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等奖项;有几十位“明星”,担任各级文联或作协主席、副主席。这些同志在中国文坛都不同程度地活跃着。这一事实表明,张彻同志“想发光就发光”的愿望在一定意义上实现了。

在我们这群“明星”中,张彻对我评价很高。几年后的“庄崇文文学奖”评选中,张彻为我而战,说徐贵相快40岁了。如果他不给他,他会错过这个奖项。当时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奖,但几年后,我听同事董宝存给我讲过这个奖。

2004年11月,张彻同志带领几位作家到大别山送书——“育才工程”,中国文学基金会品牌公益项目之一,我也有幸陪同。那一次,我得知《天史空》入围第六届茅盾文学奖。在路上,我想向张彻同志打听消息,但最后我没问,他也没说。其实当时我拿茅盾文学奖的希望并不大。事后我只是顺道去了趟老家,在祖坟前哭了一场。你为什么哭?我祈求祖先保佑我获奖,或者觉得入围很光荣。可以说祖坟都冒烟了,可以收工了。我不清楚,但估计后者居多。

2020年,我离开了军旅文艺教育岗位,有了更多的时间和经验去回忆过去,尤其是那些不求回报的帮助我,一次又一次帮助我的人。半年来,我经过文采馆好几次,每次都有很多联想和一丝愧疚。我给了那些帮助过我的人什么?我想去文采阁看看张彻同志的办公室。我想说一句谢谢,但是我找不到他。张彻同志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当然,说完全没有回报也不是很准确。有几件小事,算是我报答的一种方式。第一,汶川地震后,我满怀悲痛和愤怒,头脑发热。我在一次会议上宣布,灾后重建应该把重点放在人才、人才成长和教育上。为了尽快实现灾后重建,我个人捐了20万——当时我并不富裕,而且还是,这笔钱的主要部分是借的,另外一部分是出版社的预付款。这次捐款支持的年轻人长大了,很多人回到家乡工作,也在帮助别人。我的书柜里有几十封他们的信。

还有一点,除了上面的捐款,我和作家邱珊珊共同赞助的一个女孩,已经成长为一所职业学校的校长,做了很多好事,比如赡养孤寡老人,赡养失学儿童等等。

第三件事是,从2007年开始,老师们多次推荐我去母校工作。2012年底,我终于回到解放军艺术学院工作了八年。从文学系主任到文艺创作系主任,我和老师们一起培养的学生,在茫茫的袁野中培养出了新的文学骨干。

也许,正是那些对我们好的人最想看到的,是我们把爱和帮助传递到底。

*文慧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

点击展开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