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梁市委书记 山西吕梁被查原副市长被指霸道 轻松架空市委书记

9年前，当他离开扎根50多年的故土，升任山西吕梁行署副专员时，中阳县政府新楼和楼前中兴广场刚刚建成。

此时此刻，“龙腾史圣”的大型烟花在7.5万平方米的广场上层空耀眼夺目，“20周年”的数字烟花，标志着晚会主办方中阳钢铁集团进入“纪念”时间。

作为众所周知的中阳官场“实际领导者”，在中阳钢铁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袁玉珠和县委领导的簇拥下，张中生依旧是主角。

几年来，中阳钢铁毫无意外地成为吕梁煤炭资源整合的主体之一。张中生从不回避“张中生是中阳钢铁董事长，袁玉珠只是总经理”的民间传闻，多次担任中阳钢铁的平台。光彩如烟花，转瞬即逝。2014年5月29日，在被调查一年后退休的张中生没能逃脱调查，他周围的政治和商业帝国崩溃了。

身后，吕梁市委书记聂春雨、杜被查，与其关系密切的富商、也被带走。

不少中阳政商人士对《澎湃新闻》表示，张中生是众多富商的“教父”，还是吕梁窝案的核心人物，吕梁市委原书记聂春雨也被他排挤打压。凭借中阳官场深厚的资源，以及主管煤炭的副市长的权力，张中生一句话就能决定开煤矿还是关煤矿，并从中获取巨额利润。熟悉内情的老干部直言:“中生矿业，投资电力。”

上述许多人还声称，在中阳，张中生作为一个官员专横，他的个人敌意必须报告。他还不遗余力地支持自己的亲信，完全影响官员“上上下下”。“家庭医生成了县医院院长，家庭教师成了县长助理，门卫成了公安局纪检书记”等等。

在张中生的控制下，烟雾缭绕的煤炭经济造就了一个腐败官员、大亨和骗子的江湖。

这个柳林裁缝的儿子，因为出生在中阳，所以叫中生。经历了44年的风风雨雨，张中生留下了许多恶评，中阳人对此怨声载道，留下了一句哀叹，“中阳害了他，他也害了中阳”。

财富传奇

官方数据显示，2008年至2010年，吕梁按照省政府统一安排，完成了煤炭企业的兼并重组整合。除了吕梁有2家省级重点煤炭企业办矿，其中15家不参与整合外，全市矿山数量已从355家整合到112家。

政府主导的资源整合也为寻租埋下了空。了解吕梁政局的人士表示，在煤炭经济的“黄金十年”里，副市长张中生主管全市煤炭工作，之前他的权力是空。一位接近中阳煤业老板的人士表示，在煤炭资源整合中，老板的两座矿山以评估价的半价收购，差价近4亿元。“可以想象腐败有多严重空”

随着煤炭资源整合后续工作的进一步推进，2012年吕梁进入“大矿业时代”。

曾任吕梁市副市长的张中生曾负责煤矿改制，并从中赚了不少钱。站在60岁的门槛上，他也开始谋划“养老”。

一年后，张中生辞去副市长职务，在距离中兴广场一公里的二郎坪上建起了一栋两层别墅区。二楼别墅群为中式灰瓦庭院，十余栋建筑排成一列，绵延数百米，颇为壮观。

此外，张中生在不远的雷家沟还有一栋别墅。在那里，青山相依，铁栏紧闭，从外到内可以看到占地近10亩的庭院和中式大门。

据多位业内人士透露，这两个地方都是风水先生修建的，这与民间谚语“两山夹一沟，祖祖辈辈都会老”不谋而合。

然而，这些伟大的抱负终于告一段落。几年来，张中生多次被报道，但他安然无恙，并被指控“升天”。直到今年5月29日，已经退休的张中生宣布他已经接受调查。二郎坪上的别墅没有完全建成，人们去了楼空。到现在，别墅内部还是一片空白，大门上堆满了堆积的红砖。

但平定“二郎山公园”外围仍在紧锣密鼓施工，内部已形成石牌坊、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许多知情人士表示，该公园显然是一个市政项目，但实际上是为张中生单独建造的。

在中阳财贸系统工作的退休干部林毅告诉《澎湃新闻》记者，他从一位施工负责人那里听说，别墅区投资超过10亿元，与较早建成的县人民医院项目相结合，“中阳钢厂出钱”。但是目前施工负责人一直联系不上。

多位知情人士还透露，张中生在吕梁离石、太、京、沪、珠等地都有房产，包括几个情妇，其累计财富可能达到100亿。“水平是苍蝇，但问题比老虎大。”

两个交叉来源都指出，一位中阳女歌手与张中生关系密切，她曾与著名男高音歌手唱过一首歌，录制过MV，包装在背后或被张中生包装。

此前，多家媒体报道，曾在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任教的北大青鸟前总裁苏达仁，被指在政治、商业、军事、演艺圈人脉异常广泛，张中生也通过他与北京多位高官及其子女交了朋友。

官场一霸

张中生出生于1952年。

从17岁担任中阳县粮食局保管员开始，张中生在中阳的政界、商界浸淫了34年，直至升任吕梁市副市长，主管煤炭工业，继续掌控中阳县。

退休的中阳前纪检干部李和说，前中阳县委书记曾自称是中阳的“四把手”。第一指挥是张中生，第二指挥是袁玉珠，第三指挥是一位与张中生关系密切的县委副书记。

李和还引用民间歌谣说，书记上任后“打了一个洞，推了一个洞，挂了一盏灯”，说他没有实权，什么也做不了。

《华尔街日报》记者联系的许多中国人和杨的政商人士形容是“傲慢”和“专横”。张中生罢免王大年颇为典型，熟悉中阳政局的人也多次提到。

1995年，当张中生还是中阳县的代理县长时，在该县的一次植树造林活动后，县委召集了各机关负责人开会。张中生当场批评时任交检所所长王大年，对其号召带单位员工上山造林未予回应，并立即威胁辞退。

王大年向本报回忆，他当场反驳了这一说法，并指出在座的某单位负责人可以为他作证。张中生听说后大怒，说:“今天不仅是批评，而且是行动，你已经被撤职了。”。

当时林一也在。他回忆说，王大年因为身体原因，七天的活动只参加了一天，这是情有可原的，但引起了张中生的不满。他大怒，说要用他的两顶黑帽子补偿他。

“交通征管所是管理单位，人事任免权在上级。他没有权利撤回我。”回想起近20年前的这件往事，王大年仍是哭笑不得。

据他所知，事后，张中生找人向省交管局和吕梁区稽查办举报，要求辞退。王大年说，会后两三天，他就去了，张在随后的会上答应给他“平反”，但几天后，辞退成了现实，王大年退到二线，成了研究员。

“在他面前没有罪。在会上，他陷害了我。我只是反映了真实情况。他认为这是对他不利的，没有解释的余地。”在王大年看来，张中生此举是“称霸一方，树立权威”，“一个土皇帝，将来谁敢惹他”。

林一也认为，张中生显然是一个例子。

在这件事情上，当时的县委书记并没有讲出来。王大年说中阳官场流传，张中生声称“他当副县长的时候做县长的工作，当县长的时候做书记的工作”，这是真的。

熟悉吕梁政局的人士表示，在成为吕梁市副市长之前，张中生的霸道本性并没有改变，他的魄力和胆识甚至让他很容易排挤掉原市委书记聂春雨。

掩盖欺诈

高，61岁，曾任中阳县粮食局党支部书记、局长，是最早的领导和“伯乐”，见证了他的升迁。

在他看来，张中生很早就表现出头脑灵活、善于维系人际关系的特点。

据高对《报》的回忆，1982年，中阳粮食局决定将粮油加工厂交给私人承包，并任命时任厂长接任，但张数次拒绝。高的理解是不愿意支付合同费用，更愿意吃大锅饭。

很快，张中生找到了自己的出路，进入了县财政委员会。高说，在粮油加工厂工作期间，张经常把当地的粮食饲料供应给当时的副县长、财务委员会主任的妻子喂猪，所以他对领导挺“放心”的。从那以后，张中生被调到一家食品公司当经理，他还不时给上面的领导送一些公司猪头、猪肚和猪蹄。

高说，在担任某食品公司经理期间，该食品公司发生一起诈骗案。当时是要送猪饲料去当地农民那里收猪，而不是去外地买猪。食品公司在陕西省收集猪，从中囤积了一批猪饲料。到年底，他们以溢价将饲料转售给粮站，以赚取差价。

曾长期在中阳纪检监察室任职的李和证实了此事。这个案子是当年粮食局小偷案带出来的，他自己也参与了处理。据他回忆，一天早上，办案人员来到食品公司留下来吃饭，张中生“非常傲慢”，拒绝合作。当时，县审计局还审计了食品公司的账目。张中生声称“检察院今天会来，纪委明天会来，审计局也会来。我还能工作吗？”说着，没打招呼，开车走了。

李和说，调查人员等了一天半，再也没有见到张中生。很快，在县委主要领导的干预下，此案不了了之。据此，李和认为“张中生当时有后盾”

据一位内部人士分析，张中生的一位亲戚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进入省政府办公厅，担任某省的主要秘书。中阳县委的领导也想从中得到一些东西，所以他们和张中生结成了政治联盟。此外，张能力不错，财务管理水平高，所以他升到了高层。1985年起任中阳县工商局、财政局局长，5年后升任分管财贸的副县长。

李和向本报回忆，1992年，他承办县供销社下属土特产公司案件时，再次见到了张中生。在查账过程中，李和发现了利用银行汇款单记账套现、挪用资金或与供销社建设有关的线索。到了找出重点的时候，张中生来到当地产品公司的办公室，指着李和说:“你不能长时间检查。”

李和回忆说，当时他有几句话。“别让调查早说，我是听纪委领导的还是听你们领导的？”同样，该案在没有彻底调查的情况下被终止。

同样，1994年张子善乡镇企业公司的情况也是如此。李和回忆说，名册是在张子善乡镇企业公司找到的。为了开一个煤矿，公司每年过年过节都给县、区、省三级领导送近百份，每人平均送高档烟酒500多元。张中生也有一份。

在传播法医调查的过程中，中阳县委员会决定将李和移交给台湾事务办公室。李和没有跟随，第二年县委领导换了，他被调到一个局当副局长。李和说，当时张中生“跟我过不去”，最后被时任县纪委书记抵制，才被释放。

不仅是李和，中阳的很多退休干部都告诉本报记者，张中生将如何“以德报怨”，甚至“以德报怨”。

林毅还说，张中生分管下属单位的一起负面事件，了解后向县委领导汇报，为张中生说了好话。张当时很感激他的鞠躬和鞠躬，但多年后张一再阻挠他的晋升。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任何与张中生关系密切或按照他所说的去做的人都可以分一杯羹。

例如，张中生的妻子从一名普通工人调到县CPPCC副主席，他的家庭医生成为县医院院长，他的家庭教师成为校长，然后他被提升为县长助理。张中生还叫来警察照顾他的家人，后来又提拔相关人员为县公安局局长和公安局纪委书记。此外，其“心腹”商人在中阳承接了不少市政工程。

上述老师被指在1998年高考中帮助张中生的儿子作弊，并以县文科状元的身份进入北京一所名牌大学。接近张中生的人说，张中生在北京呆了8天，以应对他儿子被重新检查时面临的危险驱逐。

煤矿竞争

张中生“霸道”的一面在煤矿交易中更为明显。

多年来，高一直在报道他过去承包的赵盘庄煤矿被迫关闭转移的事实，他的真名是。

高告诉本报记者，1992年，他任中阳县统计局局长时，单位集体承包了赵盘庄煤矿。1994年，退休到二线后，由于亏损严重，新主任不愿接手煤矿，于是自己承包经营。

为响应1998年底国务院发布的《关于关闭非法不合理煤矿有关问题的通知》，2000年年中，中阳县成立了煤炭行业关井降产领导小组办公室，按照上级指标拟定了11家关闭矿井名单，赵盘庄煤矿位列第一。

根据2007年中阳县煤炭局《关于关闭赵盘庄煤矿的审查意见》，赵盘庄煤矿只有采矿许可证，没有生产许可证，被列为“一证矿井”，符合国务院规定的关井范围——“两证不全”。根据这个意见，县领导小组关闭是合法的。

高对并不信服。他认为，时任县委书记的张中生有选择地关闭了煤矿。高指出，当时中阳大部分煤矿，包括西河煤矿、雷家沟煤矿，都是“两证不全”，这两个煤矿的矿主都是因为被放出来的。还有5家煤矿，虽然被列入关闭名单，但从未关闭停产，还获得了转让和补偿。

高没有得到任何补偿，在煤价飙升的时代到来之前，他欠下了数百万的巨额债务。对此，中阳矿务局的解释是，中阳县2000年以前关闭的矿井，过井未得到补偿。

高说，他投资100多万元对赵盘庄煤矿进行了为期三年的基础设施改造。直到1997年，10号煤层才被打开。三层煤，高5.5米，质量好，储量大，年产量约15万吨。矿山关闭后，周边地区很多企业家都有接手重新开矿的意向，但县政府没有批准。

高回忆说，2003年初，他在主管煤炭的副县长时，得知要开赵盘庄煤矿。该报记者已证实是的亲家，刘孜与张结婚。

赵盘庄煤矿原位于张家庄乡，与暖泉煤矿相连。井口相距300米。后来，人们把这两个煤矿称为暖泉。

据高说，当时是暖泉镇的煤矿老板。原来该矿是暖泉镇的村办企业，多年濒临开采，损失较大，急需重开井桶。1993年，山西省委组织部原副处长支书平到暖泉镇扶贫时，决定扶持矿山，随后在省里筹集资金。加上镇政府自筹资金，他重新打井，找到了一个好煤田。但在那之后，在张中生的要求下，该矿被私人承包给了刘志文。

据高估计，这两个煤矿合起来，一年至少能赚5亿元。而他也认为赵盘庄煤矿被关停的原因，一方面是粮油加工厂的承包与不协调，张故意刁难，同时也有利益输送的因素。

9月5日，该报前往中阳暖泉煤矿，从普通工人处证实，该地区煤矿的原主人是刘志文。

公开资料显示，暖泉煤矿两次易手。一是属于邢利斌控制的中阳联盛暖泉煤业有限公司。2010年由中阳钢铁股份有限公司整合，采矿权人及矿名变更为中阳暖泉煤业有限公司..

政商联盟

袁玉珠是与张中生关系最密切的最富有的煤商。一位在中阳钢铁办公室工作的老员工告诉《华尔街日报》，“袁玉珠每一步都依赖张中生的员工。”

据他了解，袁玉珠曾经是中阳县城关镇农机站的一名电焊工。20世纪80年代，他与张中生任经理的中阳食品公司联手创办了一家铁厂，赚到了第一桶金。在中阳钢铁厂的建立和成长过程中，不乏张中生。

除了这位老员工，本报记者接触的很多中阳官场人士，都很同情中阳钢铁厂原董事长王德长的遭遇。

此前，该报曾报道过王德长和袁玉珠之间的股权纠纷。王德长公开报道，袁玉珠违反协议，擅自将投资资金转为贷款，并非法注册为法定代表人，其投资、技术、人才创办的钢厂被袁玉珠垄断。

上述员工称，王德长向山西省高级人民法院起诉袁玉珠时，张中生、袁玉珠及时担任中阳县人民法院院长，他们也住在太原山西晋祠饭店，商量如何处理此事，包括“公关”。

一位曾在中阳县政府办公室工作的退休干部说，张中生在担任主管财贸的副县长期间，开始向袁玉珠中阳钢铁拨付扶贫资金等各类专项资金。这个说法得到了中阳很多退休干部的认可。

中阳流传着一个故事。有记者下乡采访中阳扶贫工作，问中阳最穷的人是谁。一位村民直言，是袁玉珠，因为“中阳的扶贫资金给了袁玉珠”。

上述人士还指出，中阳钢铁多年来一直涉嫌偷税漏税，这样的企业不止一家。

长期在中阳县财贸系统工作的退休干部林毅说，近年来中阳钢铁每年欠税上亿元。由于与县政府关系密切，有些被投资教育等公益事业所取代。据他了解，上世纪90年代末，县国税局要去中阳钢铁查税，被时任县委书记张中生拦下，他还通过吕梁地委领导直接向地区国税局稽查局打招呼。

据林毅介绍，仅从1999年到2000年，“政府公开开放时，每年按煤炭产量和销售价格核定税收时，两个数字都下调了1/3左右，保守估计每年偷税漏税1亿元”。

但是，对于产量相同的煤矿，税额可以不同。林毅说，有一次，一个后来嫁给张中生公婆的煤矿老板，拥有一个年产至少15万吨的低硫煤矿，但按照12万吨的产量缴纳了核税。另一位同样年产15万吨的煤矿老板得知后不满，最终通过县委一位老领导得以“享受同样的政策”。

和高一样，林毅也能举出很多在煤矿寻租的例子:为亲信设计经营煤矿；对于黑煤矿，即使发生重大安全事故，如果收到钱，也会“闭上眼睛”；煤炭资源整合中的低价收购。

林毅形容张中生是“空手套白狼”，通过控制煤炭安全生产停产和资源整合的决策权，实际控制了很多煤矿和煤炭企业，实现了巨额的“权股”。

　　一位熟悉中阳煤炭行业的在职中阳县局领导亦称，中阳有40多座煤矿，张中生控制的大约有八成，而当地稍有势力不为其所控制的煤矿主，逢年过节送个几百万给他也是常有之事。“普通煤老板都是给张中生打工的，他很有可能有百亿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