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的战略 三个学术民工〡全球治理：共同利益与冲突利益的权衡

大约半个世纪前，哈佛大学教授托马斯·谢林出版了一本名为《冲突策略》的书。其核心观点之一是，玩家参与游戏以及如何玩游戏是由于共同利益和冲突利益的存在 为了说明共同利益和冲突利益的共存，谢林在书中举了一个例子:两个人分享一百美元，条件是他们各自的预期金额之和必须小于或等于一百美元，否则他们不会得到一分钱。 只有合伙人才能拿到一定数额的美元，这说明两人有共同的利益；具体分配上，你有的是我少的，说明两者之间存在利益冲突 “让简单易懂的案例包含普遍性”是本书的一大特色。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特点，这本书成为了让谢林登上2005年诺贝尔经济学奖领奖台的作品 全球问题与这个例子有一些共同之处 世界和平、气候变化、开放的贸易体系、国际货币金融体系的稳定等全球性问题都关系到全人类的福祉，每个国家都是利益相关者；与此同时，这些全球问题的解决远远超出了一个或一些国家的能力，这使得国际合作成为必要 让问题变得更加复杂的是，实现和平、应对气候变化、获得开放的贸易体系，以及国际货币和金融体系的稳定，都不是免费的午餐，而是具有公共产品的性质 一旦涉及到成本分担，每个利益相关者承担多少的问题，至少在短期内意味着利益冲突，然后激烈的讨价还价不可避免 由于和平等全球公共产品的非排他性，也就是说，任何人都可以免费享受，所有国家实际上都被鼓励让其他国家付费，让自己搭便车 结果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集体行动问题，或者市场失灵，或者公地悲剧，或者合成谬误 必须解决的日益严重的问题属于全人类，但解决这些问题的共同方法——建立一个统一和权威的世界政府——在现实中是不可行的 因此，为了解决高度复杂的全球性问题，人们不得不另辟蹊径 作为缺席的世界政府的替代品，全球治理开始进入世界舞台 这里的全球治理是指国家或非国家行为者为解决各种全球性问题而建立的自我实施的制度或规则的总和。这些制度来自各利益相关方经过协商和谈判达成的共识。在所有行为者权衡共同利益和冲突利益之后，这种共识本质上是一种平衡的解决方案。 鉴于全球问题的多样性，具体全球问题对不同行为体的利益程度差异较大，各行为体的综合规模或谈判能力不同，以及各行为体内部权力结构和决策机制的不同特点，全球治理形式多样，参与者复杂多样，功效参差不齐，空白或不足随处可见，难以达成普遍共识，形成集体行动。 说到集体行动，有必要提到谢林的学生和后来的同事曼瑟·奥尔森 《冲突策略》出版后的第五年，奥尔森在谢林的指导下发表了博士论文《集体行动的逻辑》，并在书中深化和发展了谢林的思想 其中，颇有见地的命题可以概括为:共同利益只是集体行动形成的必要条件而非充分条件，而集体行动形成的充分条件则在于行动者数量少和存在所谓的“选择性激励” 在这里，选择性激励包含两个相互关联的含义:第一，参与集体行动的行为者可以获得比不参与更高的预期收益；其次，不参与集体行动的行为者将面临更高的机会成本。 在相当大的意义上，少数人条件的实际作用主要体现在加强选择性激励上 毕竟，当人数少的时候，每个人都从集体行动的产出中获得了很大的份额。当人数较少时，每个人对集体行动产品的贡献更容易识别，从而减少搭便车行为。当人数较少时，达成共识并最终形成集体行动的交易成本也较低。 与人类福祉相关的全球性问题的解决之道在于有成本地提供全球公共产品，公共产品的非排他性鼓励所有潜在行为者逃避责任或成为搭便车者 可以看出，全球问题、全球公共产品和全球集体行动构成了全球治理的三大支柱 通过以上梳理，全球治理的逻辑脉络已经清晰可见:全球问题的产生和解决源于全球集体行动形成后所创造的全球公共产品 再者，在整个逻辑结构中，集体行动处于核心地位，这不仅是因为集体行动具有承上启下的功能，起着全球治理的创造者和维护者的作用，还因为全球问题的识别、评估和成本分担也是在集体行动的形成过程中完成的 考虑到形成全球集体行动极其困难，特别是考虑到世界本质上是一个垄断竞争市场，大多数集体行动都是小团体 一旦由特定选择性激励驱动的狭隘利益集团获得主导地位，由此产生的全球治理将是中立或局部的，它们甚至牺牲大多数行为者的利益来增强自身利益 在这里，激励与正义的矛盾无非是全球治理中有效性与代表性之争的又一表现 在同一本书里，谢林谈到了一个被传统经济学忽视的重要现象，即财富和秩序的创造和破坏是一个高度不对称的过程 据他估计，一个只有高中文凭的工人，一年只能创造4000美元的价值，但如果他愿意，他可以摧毁成千上万倍的财富 如果你能得到一小部分你可能通过威胁摧毁它而摧毁的财富，那么这个人将成为一个勒索者 谢林的提醒是非常必要的 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一些行为者可以以某种方式毁灭世界，或者给人类带来巨大的伤害 让他们在公平有效的全球治理环境中行事，也是一种全球公共产品 * * *作者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所长张玉嬿作为特邀嘉宾在“三个学术民工”栏目撰文 “三位学术打工者”栏目由徐启元、李、特别为您提供 专栏主要制作全球价值链的科普文章，也擦亮世界经济热点 我希望以浪漫的心情谈论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