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庚 新三板：坚守初心 行稳致远——专访全国股转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谢庚

河水日夜流淌，慷慨之歌不绝于耳。

10多年前，这颗种在中关村的种子一直茁壮成长，从“代办股份转让制”转变为“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转让制”。新三板市场正在收获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的成果，期待孕育“小、专、专”，服务中小企业的昂然成长。近日，全国股转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谢庚接受《中国证券报》记者专访，详细解读新三板为何启动、为何影响深远。

谢庚坦言，中小企业金融服务是一个世界性难题。随着“十四五”规划即将拉开帷幕，全国股份转让公司将抢抓时间窗口，积极融入国家总体战略规划布局，着力构建新三板服务中小企业的差异化政策体系、制度体系和服务体系，推动市场改革向纵深稳健发展，充分发挥新三板作为服务资本市场创新创业成长型中小企业主平台的功能。

你为什么开始解决中小企业的“融资难”

“全国股份转让系统将在下个月成立八年。这八年的主要任务是解决问题——资本市场服务中小企业。通过市场中的公开市场为中小企业服务，一直是一个全新的课题。如何走这条路，如何构建体系，没有先例。”谢庚说。

谢庚1998年起在证监会工作，2012年转入全国股份转让系统。他是新三板改革的见证者、决策者和建设者。他对新三板的发展有更深刻的思考。

“新三板成立时，宏观经济面临三个阶段的叠加，需要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发展创新型经济。当时，随着我国经济结构的转型升级和经济领域对外开放的深入，中小企业和民营企业蓬勃发展，对资本市场服务提出了更广泛的需求。可以说，新三板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的。”

新三板的设立，是资本市场适应经济发展形势、更好服务实体经济多元化需求的重要体现，也是我国多层次资本市场建设迈出的坚实一步。“当时资本市场对中小企业和新兴业态的支持力度不够。”谢庚表示，后来的实践证明，新三板搭建了中国多层次资本市场的基础设施，是填补资本市场服务中小企业和民营企业短板的重要举措。

“除了缺乏服务中小企业融资的成功先例外，我们还面临很多问题。”谢庚坦言，中小企业获得金融服务的渠道“相对薄弱”，主要是因为其固有的特点。首先，治理不规范，财务信息不规范、不连续。大多数中小企业没有按照现代企业制度建立公司决策机制，没有按照现行会计准则记账，也没有建立透明的信息披露程序。投资者权益得不到保障，企业融资微观基础不扎实。其次，由于其知名度低、股权规模小，面临着融资需求与控制权如何平衡的问题，与大机构投资者的配置需求不匹配。第三，与服务大企业和成熟企业相比，中小企业中介服务的成本收益不平衡。此外，仍需建立中小企业投资价值多元评价体系，引入更多创新和成长要素，而不是单纯谈规模和业绩。

“这确实是一个世界性的问题。”谢庚表示，NEEQ最初的想法是向纳斯达克学习，建立全国性的场外交易市场，连接券商的柜台业务。中国资本市场的发展是一个强制性的制度变迁，没有经历像直接搜索、经纪人市场、做市商市场和竞价市场这样的自然演进过程。证券公司没有场外市场来组织自己的交易，缺乏建立统一场外市场的基本条件。因此，新三板只能按照上市、公开、集中的市场模式搭建服务中小企业的平台。

自上而下寻求形成服务中小企业的专项安排

谢庚认为，构建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的过程主要遵循三条主线。第一，服务实体经济。资本市场的主要职责是服务实体经济。30年来，中国实体经济的所有制结构、规模结构和产业结构发生了深刻变化。资本市场必须适应这种结构性变化，优化市场结构布局。二是服务居民财富管理。近30年来，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居民财富积累同步增长，高储蓄背景下投资需求凸显。资本市场有责任根据投资者不同的风险偏好，不断拓展投资渠道。三是有效控制风险。实现投融资双方有效对接，需要通过多层次市场建设实现风险分层管理，整体提升市场韧性；必须继续加强市场监管，提高监管效率；必须持续推进产品创新，丰富风险管理工具，大力发展机构投资者。

在谢庚看来，NEEQ是中国多层次资本市场的新招，紧跟资本市场建设“主线”，承载着服务创新型、创业型、成长型中小企业的重要使命。“八年来，新三板通过改革创新，初步探索出资本市场服务中小企业的可行路径，形成了具有新三板特色的制度安排。”谢庚详细讲解了七个主要探索。

解决企业如何进入的问题。谢庚介绍，从全球范围来看，企业基本都是通过IPO进入证券市场的。新三板创设股票上市和公开转让制度，以上市和公开转让为企业进入市场的抓手，“非捆绑”市场准入和股票发行，设置准入无利润指标等普惠性准入条件，聚焦规范性要求，为中小企业打通了与证券市场对接的通道，拓宽了证券市场对中小企业和民营经济的覆盖面。

不断提高企业标准化。"治理规范和信息披露是企业实现直接融资的微观基础."谢庚解释，股份制改革后，上市公司建立了“三会一层”的公司治理结构，上市后定期披露经审计的财务报告，并接受主办券商的持续监管，提高了公司会计信息的规范性、透明度和连续性，有效减少了投融资对接的信息不对称，使各类投资者能够通过可比信息进行风险和价值判断。

解决流动性问题。谢庚解释说，市场的本质是交易，流动性是衡量交易效率的重要依据，对于提高价格发现和风险管理能力非常重要。新三板从协议转让开始，逐步引入竞争性价格形成机制，2014年引入传统做市商制度，2018年实施集合竞价。特别是在2020年，在选择层面引入了连续竞价，以促进更公平的交易价格。全面深化改革还降低了投资者获得资产的门槛，引入公募基金和QFII/RQFII，积极动员长期资金参与新三板，通过优化交易定价和投资者适当性制度提高市场流动性。

基于中小企业的需求，构建持续融资和并购体系。谢庚表示:“我们通过上述准入、规范治理、信息披露和流动性安排，提升了中小企业获得融资的能力和条件。在此基础上，构建了适应中小企业差异化需求的多元化融资体系。”新三板建立了规模小、速度快、灵活的定向发行融资体系，推出优先股、双创债、可转债等融资工具。2020年，新三板对不特定对象引入公开发行制度，并在2018年改进的基础上进一步优化定向发行制度。“目前新三板不仅支持针对特定标的的小规模快速融资，还支持优质企业向不特定合格投资者募集大额资金；可以在上市的同时或上市后融资。”谢庚表示，NEEQ还通过构建高度市场化的M&A和重组体系，支持上市公司便捷实现强强联合、优势互补。

构建了以主办券商制度为特色的市场化选择机制。“所谓保荐经纪，通俗地说，就是在新三板从事相关业务的证券公司。保荐经纪制度是按照市场化、责权利一致的原则，对保荐经纪业务和日常管理进行的一系列制度安排。”谢庚介绍。新三板保荐经纪制度要求券商以销售为目的选择企业，以提升企业价值为目的提供持续服务和监管，从建议企业重组、规范公司治理、提高资产定价和销售能力等方面，引导证券公司加快业务整合、完善服务链条、回归投行本质。8年来，主办券商在新三板市场初步形成了保荐上市、持续监管、股票发行、并购重组、经纪业务、做市业务、新三板资产管理业务、新三板直接投资基金等业务板块，构建了较为完整的中小企业综合金融服务链。

实行市场内部分层，探索建立有利于企业渐进发展的市场结构安排。面对新三板上市公司数量众多的特点，行业特点、发展阶段、规模表现、宣传程度等。，以及复杂多样的市场需求，新三板探索建立内部分级管理体系。2016年6月，上市公司首次分为基础层和创新层。2020年7月，增加精选层，形成三级市场结构。谢庚介绍，基础层定位于企业本位，要求满足持续经营等底线条件，在匹配融资交易基本功能和投资者资产更高要求的基础上实施底线监管。创新层面向企业培育，需要一定规模的业绩、成长或市场认可，匹配更高效的融资交易功能，帮助企业利用资本市场做大做强。精选层面向企业升级发展，承接具有发展潜力的优质上市公司的完成并向不特定合格投资者公开发行，匹配相当于交易所市场的融资交易系统。“通过实施市场分层，投融资对接更加高效，企业发展路径更加清晰。本次新三板改革在优化市场分层的基础上，建立了选股公司直接向沪深交易所划转的机制，进一步为中小企业成长壮大打开了资本通道，有利于充分发挥新三板市场的枢纽功能，实现多层次资本市场的互联互通。”谢庚强调。

探索建立中小企业监管和风险控制体系。谢庚介绍，全国股份转让公司按照“科学监管、分类监管、精准监管”的要求，持续加强监管体制机制建设，坚持以信息披露和规则监管为基础，完善和提高市场自律管理，落实上市公司。分类监管、分级监管；目前，新三板已形成以法律法规、部门规章和行政规范性文件、市场自律规则为主体的制度体系，初步构建了行政监督和自律管理的分工协作机制和风险处置机制。着力推进科技监管，推出信息披露智能监管系统和新一代监控系统，完善风险防控机制，从风险识别、监测和应对等各个环节完善防控体系，以常态化市场培训服务机制带动监管延伸。对违法违规行为“零容忍”，坚持有变化必有应对，有违规必有查处，切实维护“三公”市场。八年来，新三板市场运行保持稳定，牢牢守住了不存在系统性风险的底线。

可以说，“新三板”解决了中小企业发展初期的“有无”问题，为企业的渐进式发展搭建了市场通道，成为资本市场服务中小企业的主要平台。截至2020年11月底，新三板与沪深交易所联合服务约1.23万家上市公司，其中90%的中小企业由新三板服务。8年来，累计有6679家上市公司完成11256笔股票发行融资，融资总额超过5200亿元；并购1588起，涉及金额2155.9亿元；194家上市公司经新三板培育后通过IPO完成上市。

致远为何持续提升服务中小企业和民营企业的功能

“十四五”规划建议对资本市场改革发展作出了战略部署。市场各方对新三板有更高的期待，不断深化新三板改革是经济发展的需要、政策要求和市场共识。全国股份转让公司将积极融入国家总体战略规划布局，持续推进改革创新，提升新三板服务中小企业和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能力。”谢庚表示，下一步，新三板的重点是构建服务中小企业的差异化政策体系、制度体系和服务体系三大体系，推动形成支持中小企业发展的合力。

谢庚表示，要根据中小企业的特点和成长规律，构建更加精准的政策体系，推动创新型、创业型、成长型中小企业更便捷地与资本市场对接，更好地解决中小企业流动性问题，进一步降低市场运行成本和中介参与成本。“在政策体系的基础上，必须构建和完善具有自身鲜明特色的制度体系和服务体系。”谢庚认为，这要求一方面实现错位分工，落实“建制度、不干预、零容忍”的要求，进一步完善市场基础制度；另一方面，要构建高质量的服务体系，提升服务体验感，增强市场主体的获得感。

抓住这一天，充分享受它。站在资本市场30周年的新起点上，新三板市场将以改革的姿态，不断探索服务中小企业的新模式、新方法。谢庚表示，全国股转公司将与市场各方共同努力，把市场改革推向更深更稳，充分发挥新三板作为资本市场服务中小企业和民营经济主平台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