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九个已足够 老六：有关袁阔成以及评书的记忆碎片

编者按：3月2日凌晨3点30分，着名评书表演艺术家袁阔成因心脏衰竭去世，享年86岁。袁阔成1929年出生于天津，着名评书表演艺术家。出身评书世家，伯父袁杰亭、袁杰英和父亲袁杰武号称“袁氏三杰”，与刘兰芳、单田芳、田连元被大家合称“四大评书表演艺术家”。

在他们温暖的声音中，作者老刘度过了少年时代。"袁阔成的书不仅冷静，而且有趣。"老刘在他的书里整理出了六个有趣的片段。这篇文章是由杜库授权发表的。原标题是mori关于讲故事的纪念品，副标题是编辑加的。

       故事比较长，要从头说起。

为什么我叫老刘？

       凡是能够跟俺完成一次非正式场合交往的人，就都不再叫俺大名，而是直接以“老六”称之。俺为什么叫老六？那可不单单是因为俺在大学宿舍里排行第六——中国有多少间大学宿舍，就有过多少一茬又一茬的老六。之所以对这个数字情有独钟，还是得从评书说起。

1.《隋唐演义》中，瓦岗寨三十六英雄中的第六位是王伯当，他在所有美男子中排名最高。老大魏徵，老三徐茂公是道士，无聊；第二个孩子秦琼是装母狗，黄脸婆像肝炎，无聊；第四个孩子程，第五个孩子丹，都是红胡子蓝脸。他们长得不好看，脾气不好，很无聊；也去老六，是这样的，白马白袍，刀法绝伦，以山为王，曾几何时在美国。

       二、还是《隋唐演义》，十三杰中排行老六的是伍云召，将门虎子，忠良之后，忍无可忍，揭竿而出，俺喜欢。看他前面那几位，老大李元霸是个白痴；老二宇文成都长得不好看，还老被老三裴元庆欺负；老三裴元庆模样功夫都要得，可他姐姐被大老粗程咬金先奸后娶，他连个屁都不敢放，还归顺了人家；老四雄阔海是个太行山的强盗；老五伍天锡虽排名高过老六，但他不是老伍家的嫡系子孙，所以还得归老六管；也就排到人家老六那儿，还像那么回事儿。

三、《水浒传》梁山百单八将之六是天星豹子头林冲。他的角色很重要，很重要，他的牛逼需要不看，不看，不看。

       四、《杨家将》，请看杨六郎在《辕门斩子》中的血泪控诉：“我大哥替了宋王死，二哥替了赵德芳，三哥马踩如泥酱，四哥八弟失落番邦，五哥出家当了和尚，七弟又被那仁美伤，只剩下我沙里淘金的杨六郎。”

5.杨家将、大郎之妻张金定、二郎之妻李翠平、如花似玉、恽赛英、无赖、柴俊平、杜金娥、气浪之妻肖金荣，都是老六最漂亮、出身好的女儿，其他兄弟羡慕不已。对了，老刘还有一个老婆，大刀王兰英，擅长武功，帮他消灭强敌。

       六、综上所述，老六最好，所以俺让自己叫老六。

刘兰芳《岳飞传》

刘兰芳

       俺是想借机说说评书的事儿。

现在有一个电台，中午12: 30开始播放刘兰芳的《岳飞传》。有一天，我坐在出租车上，突然从收音机里听到熟悉的刘讲故事，让我很困惑。车到了目的地，这个时候还没说完，已经等不了很久了。

       俺这天听的是岳飞在八盘山第一次跟金兵交锋一段，岳飞出阵后，敌阵大郎主粘罕麾下枭将金牙忽主动请缨。听多评书的人都知道，这肯定属于犯贱受死的角色。

有趣的是刘兰芳的艺术表达。首先，她说金牙又高又壮又圆，而且用的是重武器。她说，这样一个强壮的战士绝不能和他对抗，否则武器必须被打碎。

       然后开打，岳飞偏跟人家来了个硬碰硬，结果被磕飞兵刃的却是可怜的金牙忽……未过一个照面，就将金牙忽毙于马下。多么棒的烘衬！文学创作字典中将这种说法称为“拽泻”。

然后他的弟弟银牙哭着喊着走了过来...偏偏他们的父母特别会生孩子，铁牙和铜牙在后面等着。

       八盘山一役是岳飞初试发硎之作，这时的他银鞍照白马，不惭世上英。刘兰芳用“百步的威风，万丈的煞气”来形容这位首次出现在不可一世的完颜部落番兵面前的年轻将军。请注意，“百步的威风，万丈的煞气”这个形容词在整个上部《岳飞传》中只出现过两次，一次是献给我们的传主，一次是献给如流星般划过的盖世英雄高宠。

八盘山、青龙山、爱华山、牛头山，几座小山，容易撼山，难撼岳家军。

       说“百步的威风，万丈的煞气”在上部《岳飞传》中出现过两次，绝非信口开河，而是俺在最迷评书时的精确统计。那会儿，仅仅能把八大锤的锤名背出来，或学没鼻子军师哈迷蚩叫两声“郎主”，只能算小意思。疯狂如我，几乎能将整本的《岳飞传》全部复述下来，并沉浸在其中搞起科研来。

例如，岳云的锤子有多重？没有说清楚，但是银大理石的锤重是300斤，金大理石的锤重是350斤。从岳云在这两个对手面前的综合表现来看，我们可以知道他的锤子的重量就在这两个数字之间。比如《岳飞传》整套中名字最长的兵器是什么？我告诉你，是秦桧的侄子王大鹏的《锯齿飞镰扇盘门刀》，有九个字。第二位是夏云公主，她是王淼李淑福的女儿，嫁给了林越四子。她用“九耳八环接龙铲”杀了她。

       别怪俺这么变态，那年头，戏匣子是中国老百姓唯一的娱乐工具，除了听评书，我们还能干什么？

在我的记忆中，刘兰芳是第一个在收音机里播放传统故事的人。这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中午放学后，他以比c罗更快的速度跑回家。听完一站，他又调到另一站，端着饭碗，听得脖子都歪了。如果你放学晚了，你也不用疯跑，因为每个家庭传来的声音都是刘兰芳的，他们走得很慢，一句话也没留下。她的故事滋养了整个国家的人民。

       刘兰芳当年火到什么地步？她到天津演出，人群把周围的民居压塌好几间。鞍山市公安局把她评为社会治安模范，因为播她评书的时候交通事故和犯罪率都很低，奖品是一个暖水瓶。

是时候谈谈高宠了。

       高宠，这位生如烟花之灿烂，死如流星之迅忽的英雄，只在钱彩的《说岳全传》中占了两回，只在刘兰芳的《岳飞传》中连播了三天，却以至尊无上的气概，永远活在我的心中，永远，永远。

在牛皋去牛头山的路上，一个头戴金盔、身穿金甲、手拿黄马、金枪的将军拦住去路，轻松拿下郑淮、张奎、牛皋，然后告诉他们这是个笑话。他就是高宠，开平王之后的高怀德，他家的枪法，满满的忠诚，百步威风，大怒。

       一个闪亮而轻巧的出场后，高宠与三人结为兄弟，催兵前进，往牛头山进发。

在马踏连赢之战中，高宠就像一只老虎和一只绵羊。他用枪挑金花骨，鞭打银花骨，射铜花骨，摔死铁花骨。然后，他到达一个滑轮，让我说我的眼睛是红色的。他甚至挑了八个滑轮。不管是宋军还是范炳，他都偷偷朝他挑大指头。然后，第九个滑轮冲下山，很高。

       ……说不下去了。

当刘兰芳谈到这一段时，他用痛苦的语调读了一首诗——

       为国捐躯赴战场，

丹的心可以一天天增添光彩。

       滑车虽破身已死，

不幸的是，将军有一匹坏马。

       可惜将军马不良。是啊，俺恨不能变成一匹像石头一样坚硬的马，不出汗，不腿软，不发瘫，与高将军一起，将万斤重的铁滑车顶住，顶到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那一刻。

当高宠悲惨地死去时，牛皋大叫一声，立即哭昏了过去。“哭晕”的动作发生在牛皋将军身上，他直白简单，更能说明问题。当时我正在吃午饭，听到这段话，我立刻哽咽着哭了。

       “哭昏”在上部《岳飞传》中出现过三次，一次如上，一次是时任金兀术干儿子的康王赵构在完颜家祭祖时想到自己的列祖列宗而哭，一次是双枪将陆文龙将岳飞的发小汤怀刺死后，岳飞昏倒在了沙场上。到了下部《岳飞传》，昏君误国，奸臣当道，山河沦丧，英雄末路，满部书都要被哭昏。

就像《帝国反击战》是《星球大战》系列，《魔宫传说》是《夺宝奇兵》系列中最黑暗的一集，《岳飞传》是所有传统讲故事中最黑暗的一集。就连岳飞麾下大将也在的刺死了。

       银瓶小姐是岳飞的女儿、张宪的妻子，父亲和丈夫被害后，她随全家被发配到云南，又遭到解差的调戏，银瓶小姐愤而自尽。当俺听到这一节时，已经有了要窒息的感觉。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刘兰芳做了一个肤浅的分析，说杀害岳飞的真正凶手是赵构皇帝。因为他不想岳飞一次又一次的赢，把两个皇帝带回来，他会失去他的仁慈。刘兰芳的原话是“赵构皇帝也留了一颗心”，我觉得批评还不够。其实在她做这个分析之前，我就已经看出了端倪。唉，刘兰芳没有深入挖掘这个秘密。

       《岳飞传》下部中还有一回，牛皋的儿子、“金毛太岁”牛通夜探秦府，准备刺杀秦桧，结果在凤凰亭遇见了秦府的管家秦禄和秦桧的二太太美娘私会。按照阶级分析的观点，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赞成，而按照人性解放的观点，这也是一对追求自由爱情的男女，但在刘兰芳的嘴下，这二人却成了奸夫淫妇，被牛通毫不眨眼地杀死了。这也是俺对刘兰芳产生腹诽的地方。

然而，无论如何，我要向刘兰芳女士表示敬意和感谢。

单田芳的《隋唐演义》

单田芳

《岳飞传》之后，刘兰芳谈起了杨家将，而和她同属于鞍山曲艺团的单田芳，则为中国人端上了他的饕餮大餐——《隋唐演义》。

       按照某种说法，“单田芳”三个字的繁体写法暗含了十二张口，单老师也确实能说。尽管没有详细统计，但他是说书人中最高产的，这一点应该没有异议。但是，俺不太喜欢单老师说的书，这主要也是因为他的第一部《隋唐演义》坏了俺的胃口。

这本书里最受诟病的就是按能力给英雄排名，然后排名靠后的只能被前面的人打。虽然这种做法一目了然，也是菲儿的一种泼洒，但却是枯燥无味没有任何波澜或悬念。

       更要命的是，《隋唐演义》中有许多让人不可理解的地方。俺觉得吧哈，对待任何文艺作品，观众的欣赏底线是：你可以犯不可笑的错误，但不可以犯可笑的错误。问题就在这里，《隋唐演义》充斥的都是这种低于一般人智商的错误。比如程咬金将皇帝的位子让给李密这个小白脸，而瓦岗寨的众弟兄又对李唐王朝俯首帖耳，甚至不惜兄弟反目成仇。当俺听到单雄信被昔日贾家楼的拜把子兄弟拿下问斩时，心中的郁闷达到了极点。

尽管如此，单先生烟酒的声音还是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欢乐。就像他对吃东西的大汉说的，他必须“甩开脸颊，张开大牙齿”，罗成必须“气死辣椒，不让独头蒜”等。虽然语言单调，但重复也是一种美。

       李元霸攻打十八路诸侯的联军时，和瓦岗寨的人说好：瓦岗寨的将领都插一小旗，到时候假装打一下就放跑。结果程咬金老人家浑身上下包括坐骑都插满了小旗子，还威风凛凛地向李元霸叫阵，看得白痴李元霸都笑了；单雄信和李家是世仇，谁劝也不听，偏不插旗子，要拼死一战，李元霸不明就里，但在下杀手的一刹那发现单雄信的马尾巴上插着一个小旗子，马上停手，不知是哪位兄弟救了老单一命；秦琼想摆个架势，无奈武功差得太远，铁枪被金锤砸得曲曲弯弯，李元霸有些过意不去，过去把铁枪用手一捋，铁枪恢复原状。

我心中的袁阔成

袁阔成

       在俺的心目中，稳坐中国评书界第一把交椅的，绝对是袁阔成先生。

袁先生是一个讲故事的家庭。他的叔叔袁洁婷和，他的父亲袁合称为“袁氏三大家”，他的叔公袁洁婷更被称为“说书人梅兰芳”。袁阔成是第九代说书人，也是当代评书界的最高一代。他在20世纪50年代初开始谈论新书，是第一个谈论新书的人。评书界有句话叫“无校不归袁”。

       袁阔成老师的评书真是没的说，我母亲文化程度不高，但她老人家当年听袁阔成讲诸葛亮舌战群儒一段，也听得津津有味。唱戏的人女怕《思凡》男怕《夜奔》，说书的人恐怕最怕舌战群儒这段文戏了。袁老师能说得那么深入浅出有张有弛，不是一般战士能做得到的。《三国演义》后半部赵云去世，袁阔成用了整整一回的篇幅来回顾赵云将军光辉而伟大的一生，堪称一部很完整的赵云评传。

对袁先生的赞美太多了。比如有人断定他讲故事“飘、帅、帅、脆”；有人用“破昆山石玉，谈海学鱼龙”来评价他说的书；有人说得更直接:“听袁先生讲故事就像看电影看话剧”。

       其实在演说传统评书之前，袁老师就播讲了大量红色评书如《烈火金刚》、《红岩》、《赤胆忠心》、《林海雪原》、《暴风骤雨》等，像一些经典段子如《许云峰赴宴》、《肖飞买药》、《江姐上船》等，更是脍炙人口。

但在我看来，袁最伟大的作品是的《梁山好汉》及其续集《滚滚来》。

       当年听《水泊梁山》，无比震撼。因为它的情节将施耐庵的《水浒传》完全颠覆，偏又比《水浒传》扣人心弦得多，跌宕起伏得多，传奇得多，解气得多。像小李广花荣的三枝雁尾蛇锋箭在《水浒传》中是找不到的，但在袁阔成的评书《水泊梁山》中，绝对是最具传奇色彩的一笔，竟牵扯到了后羿射日，一箭定江山。在金庸和梁羽生之前，他老人家已经让我们领略了武侠与江湖。

在我看来，水泊梁山在以下六个方面比《水浒传》更伟大——

       一、前者中的梁山好汉是人间的欢乐英雄，后者中的梁山好汉是阴阳界里的魔头。

第二，前者结合了武侠小说的多种因素，所以更江湖，更符合普通人的审美需求，而后者基本满足了朝廷的政治需求。

       三、前者着力塑造了一批出身市井的平民英雄，如矮脚虎王英、神算子蒋敬、摸着天杜迁等，每人有每人的本事，每人有每人的个性，特别是鼓上蚤时迁，从夜盗紫金八宝夜光壶开始，带动了整部《水泊梁山》的情节发展，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而这些人在后者中除了几句开场诗之外基本上是没什么戏份的，后者把篇幅全部献给了优良品种出身的王侯将相。尽管时迁盗了一次甲，戴敦邦还在他的一百零八幅绣像中将人家画成了半个身子。

第四，前者对梁山的反面给予了足够的尊重，比如大名府的梁中书，家族的崇拜，江湖四大怪。增加对手的难度，进而有征服的快感。后者中的反面角色几乎无一例外地成为梁山好汉成名的垫脚石，没有特色，也没有亮点。

       五、前者将女人当人看，特别是对一丈青扈三娘和矮脚虎王英的爱情描写，比后者要高明不知道多少倍。中国好多文人不知道是吃过女人的亏还是受过女人的气，做了许多混账事，像施耐庵把扈三娘嫁给王英，许仲琳把邓蝉玉这朵鲜花插给了土行孙这个孙子。娘的，要让俺来写，怎么着也应该是高大威猛的杨戬杨二哥，或是与阳光少年哪吒来一段姐弟恋啊。

6.综上所述，水泊梁山比《水浒传》更伟大。

袁阔成说书中六块有意思的碎片

袁阔成的书不仅冷静，而且有趣。这里是我整理的六个有趣的片段。

       一、蒋干盗书一段，群英会上周瑜像老六一样酒风浩荡，其他人都替他担心，袁阔成就来了一段书中暗表，说他们喝酒用的是转心壶，可怜的蒋干喝的是烈性酒，而周都督喝的——“跟现在的麦乳精差不多”。

第二，在一家餐馆里，一些好色之徒正要调戏一个唱歌的女人，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声惊呼:“站住！”然后我听到楼梯响了，我独自上楼。奇怪的是，这个人的脚步并不像我们走路那样匀称，而是忽快忽慢，忽高忽低，细细品味，原来是你传奇的旋律。这位勇敢的英雄是王赢，一只短腿老虎，因为腿脚不灵便，走路时喜欢放民谣。

       三、小霸王周通抢亲，不花的和尚鲁智深替美女顶缸。周通跟山贼兄弟喝完酒后直奔洞房，嘴里一边叨逼叨，一边色迷迷地往销金帐里摸，这时，“从帐中突然飞出一只船来，将周通踢翻在地——那哪儿是船啊？那是鲁大智深的一只脚！”

4.孟康，一个漂亮的男人，在村舍做客时，被寨主的妹妹吸引。这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女孩。解决办法是什么？请看大小姐穿的绣花鞋。从一字长蛇、二龙打珠到十面埋伏，十个超级阵型都绣好了。

       五、《水浒传》中戴宗的甲马属于怪力乱神的东西，而在《水泊梁山》中，他赖以成为神行太保的是一头介于马、骡子和驴之间的牲口，跑得飞快。黑旋风李逵特眼馋，却又老是犯小错误，戴宗就治了他一下。原来这头牲口跟正常坐骑相反，说“驾”它就停，喊“吁”它就玩命跑，结果把黑旋风给折腾的。不过到了《神州擂》，宋江有一次派戴宗出差，竟提到了“你的甲马能绑四个就绑四个，能绑六个就绑六个，越快越好”，与《水泊梁山》有前后矛盾之处，算是这套书的一个小小的bug。

6.总而言之，袁阔成讲故事很有趣。

评书带给我们的滋养

刘兰芳、单田芳和袁阔成，在他们温暖的声音中，我度过了少年时代。

       其实评书听多了，会发现其中的套路和模式化，如每部书中都会有一个傻乎乎的福将，像《岳飞传》中的牛皋、《杨家将》中的孟良、《隋唐演义》中的程咬金，他们的好运气如果搁到现代，绝对能中彩票大奖，而他们的记性普遍不好，练武都是好几年下来只会有限几招，而就这几招已足够他们行走江湖无往不利，其中最好听的是孟良那几招：劈脑门儿、扎眼仁儿、剔排骨、砍肉槌儿，成心欺负不会说儿化音的南方人。

传统讲故事中人物的名字也倾向于脸谱。很多人听名字就知道自己是好是坏。最糟糕的是，秦桧家的八大宗师:长尾狗、短尾狼、铁栅栏、不漏汤、不打铃、铁铃铛、坏胎儿、一袋脓液，不仅汇聚了世间的贬义词，也充分暴露了他们邪恶不幸的命运。

       而在所有的评书中最让俺纳闷的，是关羽关老爷的血脉之强，不管传多少代，遗传基因都不带变的，像《岳飞传》中的关铃、《杨家将》中的花刀太岁岳胜、《隋唐演义》中的大刀王君可、《水泊梁山》中的大刀关胜，不管是嫡系还是旁支，全是清一色的卧蚕眉丹凤目面如重枣，让人不由得不佩服其DNA之优秀。并且，他们的武器装备也是千秋万代永相传：胯下赤兔胭脂马，掌中青龙偃月刀。每当看到这样的角色出场，俺都要在心中非常欣慰地慨叹：关老爷的忠义精神万古长青。

他们讲故事真正滋养我们的，是非常中国化的侠义风格和英雄精神，支撑着一个小人物的精神世界，就像杨过在成卫襄阳的突然觉醒——“一瞬间，年轻时的黄蓉在桃花岛教他读书，那些‘舍身取义’的语句在我脑海里变得清晰异常，我不禁感到羞愧。眼看强敌来袭，生死攸关。很多平时从来没有想过，也从来没有忽略过的想法，一下子就被理解透彻了。他胸怀高远，似乎全身高挑，容光焕发，就像一个新人。”

       在这篇文章结束时，让俺评出传统评书中的十大英雄场面——

高宠选择了滑轮，世界英雄迷失了方向；

       梁红玉擂鼓战金山，一声鼙鼓震高樯，十万雄兵战大江；

赵云昌半坡救了阿逗，杀尽了曹兵；

       杨七郎幽州解困，威风八面力杀四门；

杨六郎在汉昌与韩延寿交战，两人互相欣赏。只要柳浪在，他就不再是边防军；

       岳飞出世，河南农家子枪挑没落贵族小梁王；

岳雷横扫北方，鞭打黄金，高歌猛进，实现了历史上从未实现的梦想；

       小李广花荣三枝雁尾蛇锋箭箭射天下，祝家庄阖庄变色；

朱仙镇八锤大闹，合钟破字长蛇阵；

       花枪将罗松，一枪解开李元霸与罗士信的生死扣，一绝一雄一杰完成了唯一一次亲密接触。